“你说!”小七动了动眉梢,声音隐含怒气,这丫头真是疯了,竟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小七,我有一种预感,这伙神秘人来历绝对不简单,他们来的目的更让我猜想不透,以那带队老者的一身蛊毒之术,天下少有,他要杀人,举手投足间就能要了无数人的性命,可他为何在这河水中下的却是这种并不能马上让人致死的阴蛇蛊毒呢?据我所知,苗疆中排名第二和第三位的分别是鬼蝙蝠蛊和双色毒蟾蛊,这两种都是中者立毙的蛊毒,若是他将此蛊投入河中,只怕这帝都百姓早就尸横遍野,又哪里有时间让我想出这解救之法呢?”
“那你的意思是?”小七觉得眼前又多了一层迷雾,越来越看不清真相了。
“我觉得他们此举,不在于伤人,而在于立威!而且我相信,在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一个大阴谋,他们所图的,绝不是帝都这些普通百姓的性命!可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可怎么也猜不出来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他如果用水淹,我就用土掩!他想吃我的子儿,我就先打他的劫!”若水猛的坐起身来,握紧双拳,目光炯炯注视着前方,好像前方站着的就是那个神秘的下蛊老者。
小七不禁为她的气势所感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她的浑身上下充满着斗志和勇气,让他深深为之心折。
“好!我一切都听你的,但是你答应我,一定不要让自己有事!”
若水回眸一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我和你的一辈子,还长着呢。”
小七心中激动,突然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你是为了我,全是为了我,对不对!你甘冒大险,展露医术,引那老者出来,你是想帮我查明当年下蛊害我的真相,对不对?都怪我没用,查不出那伙人的所在,才逼得你不得不以身作饵!”
他心中又是自责又是担忧,只觉得胸腔都要裂开了般。
若水却嗤笑一声,斜眼睨着他,语气凉凉的道:“哎哟,我说小七公子,您也太自作多情啦!您究竟有什么好,值得小女子我为了您不顾性命?再说,您也太瞧不起小女子我啦,我是那种只顾私情不顾大义的人吗?在我的眼中,这全帝都百姓的生命可比殿下您贵重得多啦!”
小七紧紧的握着拳,脸色铁青,看着她那张小嘴巴拉巴拉的不停的说着,猛的扑上去堵住了她的嘴巴。
该死的!这鬼丫头的嘴巴怎么就和刀片子一样,就不能说一句让他爱听的!
过了良久良久,若水推开了他,喘了几口气,嗔道:“小七,别闹,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小七深深吸气,紧紧的盯住她红润的双唇,哑声道:“你说!”
若水眼珠灵活的转了转,神秘一笑,道:“拔起萝卜带起泥,说不定我们这次,不但能钓到一条大鱼,还可能顺势抓住藏在这条大鱼后面的狐狸尾巴!”
小七又惊又喜,忙追问详情。
若水微微一笑,道:“这伙人是有备而来,而且在帝都中有人接应,如果我是幕后主使之人,我会如何安置这群明显不是本土百姓的异族人士,不让别人发现他们的一点踪迹呢?”
她虽然是问句,但并不等小七回答,自顾说下去:“我想到了两个法子。第一,就是化整为零,将这十几人分而藏之,但这法子显然不通,这群人分明是一个整体,不可能分散。那就只有第二个法子了,就是找一个安全隐密的所在,来做他们的藏身之地。这些人来自苗疆,擅用蛊毒,想必脾气古怪,生性残忍,他们是我手中杀人的利器,我岂能轻易得罪?我会选一处舒适宽大的所在,把这群人好好供养起来,吃喝穿用,尽皆上品,这一点,从他们留在河岸上的那几个足印可以看出,那靴子底部的纹样细密繁复,显然并非出自寻常作坊,小七,你抬起脚来看一看你鞋底的纹印,和那河岸上的足印有何区别?”
小七依言抬起右足,他脚上穿的是一双素缎薄底云头靴,鞋底纳的花纹也极是讲究,用的是云纹如意的图案。
若水点了点头,道:“那靴底上的图样和你靴底的花式大同小异,应当是出自同一个地方。”
“我身上穿的所有衣物,皆由宫中尚衣局所制,如此说来,那个接应他们、给他们提供藏身之所的人,是来自宫中?”小七目光中射出异样的光彩,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这倒并不一定,只是有这个可能。”若水轻摇下头,“据我所知,宫中会经常赏赐衣物给高官重臣,我爹爹就有宫中赏赐下来的一双靴子,但从这一点可以证明,这只隐藏在幕后的狐狸,身份定然非比寻常,不是达官,就是显贵!还有可能,他的身份不比你楚王殿下低!”
若水话中之意已经点的很是明白,小七悚然一惊,心头浮起一个人的身影来,难道是他?
若水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笑道:“或许是,又或许不是,咱们现在没有证据,那就守株待兔,不,守着大鱼钓狐狸!总之,只要他敢露出狐狸尾巴,咱们就一定不会让他溜掉!”
“不错!水儿,你真是神机妙算,这只狐狸遇到了你这只狡猾的猎手,迟早会落入你的手中!”小七满眼赞叹的看着若水,见她秀眉微挑,眼眸闪亮,整个人神采飞扬,简直让他心中爱极。
“小七公子又夸奖我啦,你要是再这么夸下去,就不怕我飘到天上去,下不来了么?”若水笑眯眯的道。
“鬼丫头!”小七瞬间化身为狼,把她扑倒在地。
翌日,若水仍是穿了昨日的那身装束,只带了小桃,先去了回春堂。
听周青说道,从昨夜到今日,中蛊之人并未增加,看来那伙人果然如她所料,已经收手。
若水不放心,带着小桃继续去中蛊的人家探访,发现病人的病情都趋于稳定,也再没有中蛊的现象发生,看来那伙人当真是没再继续投蛊。
接下来的两天,出奇的风平浪静,这场让帝都百姓谈及色变的疫症,在短短三日之内,就被若水和谷永春化解于无形,百姓们提到二人,都是发自肺腑的感激。
宫中的圣德帝和邹太后得知了这个消息,很是欢喜。
两年之前,帝都曾经爆发过一场极大的疫症,数日之间死者上万,太医院用了七天七夜才终于研制出根治疫症的药方,这场巨大的灾难,让帝都的所有人提及疫症而色变。
没想到今年只用了三天,若水和谷永春不但想出了解除疫症的药方,而且让这些患了疫症的人重新恢复了健康,这等医术,实在是世所罕见哪。
圣德帝和邹太后皆是赞叹不己,下旨召二人进宫,并重重的赏赐二人。
若水和谷永春都是推辞不受,邹太后眉头一皱,执意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