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月没太听清祁长瑾最后一句话。
马车内的旖旎气氛,没等蔓延,外头的吵闹声就打破片刻的清水温存。
“我让你喝酒!我让你喝酒!”
“现在是青天白日?你军器局的差事还要不要了!你虽然是库大使,军器局没人管你!”
“可你再喝下去,万一被人检举,你这官位,纵使是有人想拉一把,也无法将你这摊烂泥扶上墙!”
郑夫人拎着醉得半死的军器局大使郑器,拧着人耳朵。
从酒楼里出来。
郑器这几日有听妻子的话,每每喝得烂醉如泥,睡前总会喝下葛花解酒汤。
解酒汤是个好东西,每次隔日他都会生龙活虎,一点不耽误处理公务。
就是防醉酒的葛花丸,他有时喝酒兴起,即使随身携带,也并不能做到提早服用。
昨夜郑器夸下海口能千杯不醉。
结果喝大了,宿醉在酒楼,没及时醒过来去军器局,也并未告假。
郑夫人这才火大,挨个上酒楼找人。
云皎月躲在帘子后头,在纱帘卷起的缝隙间偷看。
郑器的脸居然被揍得鼻青脸肿。
也不知道是她找来的人揍的,还是郑夫人亲自动手。
云皎月被外头的情形吸引注意力,冷落了一旁刚将夫妻气氛升温的祁长瑾。
特地提醒,“祁长瑾,以后你得多笼络笼络各地军器局的人。”
“润物细无声地拉拢,早些和人交好。”
祁长瑾悄悄看了眼好似能未卜先知一般的女人,“这是为什么?”
眸色渐深,眼眸里不自觉涌动让人难以察觉的感知力。
“你是认为,有朝一日,或许和军器局交好的人,能更有益于官场么?”
云皎月点头示意,“我给不出具体缘由,不过行军打仗时,军器局就显得尤为重要。”
“上次户部侍郎贪污,你不是还怀疑贪污的银钱,是落到姜王府手里,专用于收兵买马锻造兵器了吗?”
云皎月自认为找出的理由还算合理。
唇角微翘,敷衍起来,“你就当我是出于防患于未然,给出的建议。”
祁长瑾没松开握着云皎月瓷白柔软的右手,指腹有一茬没一茬摩挲着她的手背。
暗暗思忖。
单手支颐着目光扫过云皎月,总觉得面前的女人,样貌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或许是相由心生的原因,即使是同一张脸,给人的感觉也大不相同。
“你说的话,我听。”
祁长瑾流畅的下颚线抵在女人肩膀上,贴近她,“你刚刚在看什么,我也看看。”
云皎月不吭声了,其实她大可以往旁边挪挪位置。
他想看热闹,就给他好的视角去看。
肩膀被下颚抵着,车内更闷热了。
云皎月热得伸手往脸上扇风,炸呼呼的,小脸呼气的时候嘴巴略略撅起。
不等祁长瑾伸手去戳人时不时鼓着的脸颊,马车已经行驶到一处私宅巷口。
云柏林拼命催促着家仆赶马车。
终于追上亲姐姐和姐夫的马车,“姐夫!”
云柏林还是不喜欢云皎月,就算被压迫拿捏住,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