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知道,这是徐家开始算计了,他当伙计这么些年,徐家用这招,不知坑害了多少人。
每次都是上门讨要药方,然后让徐家自已的坐堂郎中看方之后,选择药方中重要的一味药引,大量的将市面上药铺的存药采购一空。
而他徐家自已的药铺,明明有药,偏偏不卖。
这招毒计,向来是徐家对付一些无法用下流手段制服的人家,才采用的,自从徐阶当上首辅,徐家多少年都没使用过了,不知道又是那个倒霉蛋,得遭一次罪了。
南京城
马森听着松江府衙役的汇报,气得脸色铁青,拿着茶盏的手都开始发抖,等到衙役退下之后,气得一把将茶盏摔碎,“徐瑛,你真是不知死活!”
“狂妄至极!”
不怪马森这般发火,韩缉等人乃是皇上派遣来的调查钦差,才到华亭一天,便失火烧死了三个,重伤一个。
这般泼天大事,便是马森自已,都不敢言能轻易压下,何况如今徐阶还被圈禁,他徐瑛便敢这般下手,致朝廷钦差于死地。
想到京师朝廷将要爆发的怒火,马森就脑门直抽搐,高拱的得意门生,岂是那般能轻易下手的!
以高拱那火爆脾气,得知此事,必定不肯善罢甘休,且死去的三人中,户部一个部郎,大理院一个佥事,还有一个锦衣卫番子。
这些可都是朝廷实权部门,他徐瑛竟然知会都不知会一声,就敢直接下手,真是狂妄到无边了。
“唉!元辅呀!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如今教我如何压下此事!”
议事厅内,守备太监王海听着底下内侍的汇报,眼珠瞪大,失声道,“华亭驿站失火,朝廷钦差大臣二死一重伤!”
“好呀!真是狂到没边了!”
王海布满老人斑的脸庞上,涨得通红,听到这个消息,他瞬间气血上涌,抓着扶手的枯瘦手掌,因为用力,已经发白。
“咱家镇守南京多年,狂徒见得多了,敢公然谋害朝廷钦差大臣的,还真是少见!”
“督公,如今之事,如何处理!”
王海咬牙切齿道,“你即刻命守备使吴继爵前来见咱家,在命锦衣卫指挥韦峒立刻带人前往华亭,咱家要韩缉韩侍御活着回京!”
“是,奴婢这就!”
王海等内侍出门去,又招手叫来一个内侍,“你立刻命人在南京城内搜罗名医,即刻送往华亭,一应药材,可在松江苏州府采买。”
“带上咱家的令牌,若有不顺从者,命锦衣卫即刻索拿!”
“是!”
王海吩咐完这一切,这才起身走到书案前,挥手写下将要送往京师,呈给隆庆帝的紧急公文。
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别说马森这个南京户部尚书,便是他王海这个南京守备太监,也扛不下皇帝得知后的怒火。
谋害皇帝派出的钦差大臣,等同于谋反大罪!
无论是谁来,都扛不下这口大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