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烦躁的声音,沈穆锌立在原地,就那么站了许久。
有下人陆续经过,都垂头见礼,她们不免猜测,二少爷看起来很悲伤,他的心情比九月微风徐徐的天气差多了。
好像一直阴云密布,从未阳光灿烂。
不在意旁人的注视,沈穆锌走到树底下,空气里散发着草木香,嗅不到一丝那个女人的清甜味道。
有一抹银光折射进眼睛里。
沈穆锌愣了愣,他蹲下来,翻着翠绿的草皮,从里面找到一枚白金的耳钉。
那耳钉是玫瑰形状,一片片的花瓣小巧可爱,在太阳底下,格外的耀眼。
沈穆锌将耳钉拿到唇边,向来挑剔到有洁癖的他碰了一下耳钉,不在乎上面有没有灰土。
他的神情温柔,愉悦,隐约吻到了那个女人的体温。
脑子里闪过什么,沈穆锌把耳钉攥在手心里,起身走开。
十来分钟后,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从木桥那边过来了。
苏夏边走边低着头,嘴里嘀嘀咕咕的,“奇怪,丟哪儿去了?”
左边耳朵上是空的,耳钉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的。
这对玫瑰耳钉是沈肆给她挑的,她很喜欢,如果少了一只,另外一只就要搁置了。
苏夏的腰猝然被两条手臂搂住,一具成年男性的躯体贴上后背,她整个人腾空,惊的身子一抖,“沈穆锌,你放开!”
沈穆锌不顾女人的挣扎,从后面搂着她,把她搂到大树后面。
苏夏喘着气,沈穆锌也是。
她的眼中全是愤怒,而他是深情,贪恋。
“你给我放开!”苏夏大力拍打,腰上的两只手像烧红的铁钳子,又烫又硬。
风把苏夏的乌黑长发吹乱,随着她的挣扎,发丝晃动着,往沈穆锌鼻端飘去。
沈穆锌深嗅着她的发丝,神情有几分癫狂。
没有第三人在场,不然一定吓傻了。
“爷爷听见了,要问起来,你打算怎么说?嗯?”
“你以为我不敢说吗?”苏夏气的声音都发颤,情绪失控,“沈穆锌,你放开我!”
沈穆锌松开手,似是妥协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的言语中带有清晰的纵容,像是对自己心爱的小女孩说的。
苏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根本理解不了这个男人的思维方式。
沈穆锌又是一贯的懒散模样,仿佛前一刻的所作所为不是他。
“在找什么,丟东西了?”
苏夏的身子因为用力呼吸,一下下的颤抖,“沈穆锌,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沈穆锌喃喃,“我也想……”
他突然勾了勾唇,笑起来,“可是我做不到啊。”
苏夏往后退,后背撞到树,她移到一边,想走,一片阴影压过来。
将女人控制在胸膛和树之间,沈穆锌弯着腰背,凝视着她白皙的脸庞,如画的眉目,眼底有什么在翻涌。
他那些年一直在国外治病,匆忙回国,连跟主治医生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为此,对方用英国版的中文把他骂惨了,差点绝交。
但他知道,自己还是回来的晚了。
沈穆锌说了句突兀的话,“我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