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孟天昊带弟弟妹妹出屋,看着纳兰初依靠在假山旁的抽泣背影,弟弟手掌的柔软触在他心头,心倏地一动,突然问道:“天瑜,尚书学的事情,你是不是装的?”
&nb孟天瑜自卑的低下头。
&nb孟听凝想了想道:“哥哥,应当不会的吧,我们三兄妹感情都很好,他没理由装啊!”
&nb“天瑜,告诉哥哥实话。”孟天昊只盯着孟天瑜的眼睛说道:“你在怕什么?或者说,教你装的那人在怕什么?”
&nb孟天瑜睫毛一颤,摇头道:“哥哥不是的,天瑜没装。尚书学的那些东西好难,师傅也迂腐得紧,课堂无趣,天瑜老是出神,而且天瑜入学晚,比同龄的同学差劲很多。”
&nb“是吗,你目前在尚书学接触的内容以前大多数已接触过,你会觉得好难?入学晚?你姐姐如今七岁,照说来,比同龄的孩子落下四五年的课程,她怎跟上学堂步伐的?”
&nb孟天昊不依不饶,已隐隐有逼迫之意。
&nb孟听凝也觉得奇怪,正如孟天昊所说,她都落下四五年了,这几个月勤能补拙也没落下多少啊,怎的到天瑜这里却?以前她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心里始终不敢相信弟弟这么小,竟已经存了防人之心,更让她不愿想的是,弟弟此举在防哥哥。毕竟,将来继承王府之位的人只有一个,但父王却有两个儿子。
&nb孟天瑜小身子颤了颤,不敢看孟天昊的眼睛,使劲儿低头。
&nb孟天昊轻叹一声,拉过弟弟的小手,柔声道:“天瑜,哥哥不会伤害你,你到底在怕什么?”
&nb孟天瑜还是不说话,孟天昊继续道:“你如此,母妃很担心,若不是因为你,母妃何至于去庙里上香,又何至于遇上陆舒,不因为你,父王也不会……天瑜,瞒着我们真有意思?”
&nb“不是的,不是的。”
&nb孟天瑜急忙否认,似乎想到了什么,后决口不谈此事。
&nb孟天昊定定地看了他会儿,手指擦干他脸上的泪水,轻声道:“你不说,哥哥也不逼你。刚才哭累了吧,你先下去休息,父王醒时哥哥叫你。”
&nb孟天瑜使劲儿点头,带着几分慌乱逃离孟天昊。
&nb“哥哥,天瑜他……”
&nb孟天昊点头,“嗯,他在防着谁,或许那个人是我,或许不是。”
&nb“他还这么小。”孟听凝不敢相信。
&nb“但他有人教。”
&nb“谁教他?”
&nb“尚不明确。”
&nb孟听凝愤愤道:“谁教啊,简直了,本来我们兄妹三人感情挺好的,闹这么一出,这……算什么事儿。不过,哥哥,若天瑜真是防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记着他的不好,这肯定不是他的主意,定是受了奸人蛊惑。”
&nb“嗯,哥哥知道。听凝放心,哥哥和天瑜永远是兄妹。”
&nb孟天昊的面上闪过疲倦,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在父王母妃身边的无忧无虑的孩子,也再没有与妹妹斗嘴的天真,他身上肩负的责任不轻,此次回京,才几个月,他已感到疲倦。
&nb如今想来,那江南的五年,是多么幸福!
&nb看着面露焦虑之色的听凝,孟天昊轻轻一笑,“听凝别担心,兄弟反目的戏码不会发生在我们家。”
&nb“那教天瑜的那人,哥哥觉得是谁?”
&nb孟天昊的目光渐渐移向了纳兰初的房间,此时,那房间里,是奄奄一息的孟玥。
&nb黄昏时分,纳兰初亲自下厨为孩子做饭,孟听凝将孟天昊拖去不知做些什么,孟天瑜刚睡醒,一个人摸索到孟玥身边,守在一旁的太医见了他来,恭敬道:“三公子。”
&nb“父王什么时候醒来?”他喏喏问。
&nb太医道:“下官定尽力而为。”
&nb“喔,母妃说你们若这么说,那可能救不活了。呜呜呜……父王……天瑜还要你抱,还想打你,呜呜……你一定要醒过来。”孟天瑜直接哭出声来。
&nb太医有些手足无措,先是孟天瑜直说救不活,后道打恪王,真真是惊了又惊。
&nb想说点什么表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话,却见孟天瑜摆手道:“你先出去,我要和父王待会儿。”
&nb“这……”
&nb“出去。”孟天瑜直接将案几上的茶杯扔向他,顿时额头血流如柱,太医慌了神,忙退出屋去。
&nb只见孟天瑜瞧瞧地摸出屋查看一番,确定周围无人才回到孟玥身边。
&nb哭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