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运水看向季沫,而季沫却保持着沉默。
“季沫,那就辛苦你照顾云裳了。”杜运水无奈地只好离开,之前,他为自己能与云裳独自回家而内心充盈着小小的幸福,现在,他却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人给遗弃了一般。
爱情这东西,情不知其所起,却一往情深。
杜运水一个人走在回大学城的路上,周围擦肩而过的往人,仿佛正在一点一点的石化,他感觉不到城市的热闹;他所有的热情与期待,因云裳而起,却又因季沫而灭。他内心里不停地问,季沫有什么好的?她为什么就偏偏这样痴迷季沫呢?他想,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季沫来过,那么,他与云裳之间的状态一定会充满“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式的田园之美……
季沫望了一眼杜运水,他内心有些遗憾,可是,此时此刻,他的焦点却在云裳的身上。这种状态下,他不可能让云裳处在一种他无法触及到的局面里。
“季沫,陪我转转好吗?”云裳的眼睛里依然存留着酒精的红焰。
季沫抓住云裳的手,怕她突然跌倒,“好呀。想去哪里?”
“去哪都行。”云裳只要能待在季沫的身边,任何旮旯犄角,她都觉得生活富有韵味且值得人眷恋。
云在飘动,行人匆匆。
“云裳——”季沫看着云裳,他的思绪如一叶舟落在波谲的海面,触动着他的记忆在不停地回转,蓦然回首处,却是他对她的亏欠。
“怎么了?”她盯着他的眼睛,希望在那里看到他内心所有的不安,然后给予温柔去抚慰平展。
“胃里是不是很难受?”他本想说,其实她不用为了他去宴请报社的人。可是,他不能图自己一时的痛快而否定她对他的奉献。
“不难受。”云裳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答。
季沫安慰性地一笑,把她的手握的更紧了。这个时间段,大部分人,无论贫富,家才是他们劳累一天后的最好归宿,给予精神,或者肉体以调整。
当赵芳打开房门,发现季沫背着云裳,她先是惊了一跳。
“怎么了?”赵芳关切地问,连忙伸手去搀扶。
云裳轻轻地拍拍季沫,在他耳边说,“快放我下来。”与此同时,她极想从他的背上跳下来。
“别动。”季沫的温柔地把云裳轻轻地往上抖了一下,生怕她掉到地上,“你的脚不能沾地。”
季沫又看向赵芳,“你去弄一点治跌打损坏的药水拿到书房来,我给云裳擦擦。”
云裳只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绯红,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此时面对她人时的羞涩,她轻轻地把头往季沫的肩里藏了藏。
原来,两个人在过马路的时候,一辆黄包车疾驰驶来,也许是车夫太过于赶时间,他竟然没有来得及注意行人,快拢季沫他们身边的时候,车夫想要停住脚步也是不可能了。
季沫完全没想到黄包车夫竟然像瞄准他们一样冲驰过来,他下意识地把云裳往自己身边一拉,自己挡在前边,以防止黄包车直接撞上云裳。
云裳一惊,马上见季沫要被车撞上,她眼疾手快地把季沫要往自己身后拉。谁能想到,季沫瞬间松开她的手,她在惯性地作用下摔倒在地;而季沫叉开双手试图去挡住黄包车。
云裳的心直接提到嗓子眼,那车已撞上季沫,季沫在用手挡车的同时,两脚腾空了一下,身体借助黄包车的车把往向腾飞了几米,幸好他的手抓得牢,不然一定会被撞跌在地上。
黄包车终于停下来,车夫吓得脸色煞白,他看看季沫,再看看云裳,腿便不由得打颤。那个车夫感觉到天正在一点一点地陷落。
季沫下意识地去掏枪,这时,云裳也站起来走到季沫的身边。她握住季沫要掏枪的手,“你没事吧?”眼睛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一下。
季沫见云裳没事,掏枪的手但停止了动作。
“你刚才摔倒没伤着吧?”季沫盯着云裳上下打量。
“我没事。”云裳又看向黄包车,“你走吧。以后拉车的时候慢一点,摔伤了你自己,还怎么拉车。”
黄包车夫似乎得了特赦,“对不起!对不起!“他鞠了一躬,便紧忙拉着车向前跑去,生怕晚一点,对方就要他赔钱似的。
“你的心太好了。”季沫见云裳身上有灰尘,便去给她轻轻地拍拭。
“他们都是靠体力吃饭的,生活得很不容易。”云裳露出治愈性的笑容,“而且,我们也没伤着。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