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修……我已经等了你好久好久,你究竟何时才来接我回家……
眼神黯了黯,莫小语拼命地眨眼,将眼底的雾气眨去,她不能情绪激动,她必须保持心情开朗,她必须保证肚子里的孩子健康地出世……
“小语,我进来了……”
倏尔,房门被敲响,一道清润的男声响起。
莫小语赶忙抓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肚子。
门被打开,赫连夜端着一碗银耳羹走了进来。
日复一日,赫连夜早出晚归,却仍会在晚上的时候,端一碗夜宵给莫小语。
他没有再对她说过什么刺激的话,也没有再强吻过她,他对她,可谓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和体贴。
莫小语漠然地接过汤碗,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自从赫连夜强吻她、害她差点流产后,她就没再对他说过一句话、一个字。
即便他现在对她温柔体贴、再没有任何强迫的举动,可,伤害已经造成,她无法当做没有发生,尤其,她很清楚自己不爱他,所以,她就更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牵扯。
漠视、漠视再漠视,是莫小语对待赫连夜的唯一方式。
赫连夜心口刺痛地看着莫小语面无表情地喝着银耳羹……多少天了,多少个月了,她的孩子都快出世了,她却再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哪怕一个字都没有……
他以为,他的温柔和体贴,就算不能换回她的一声“学长”,也该换来她对一个朋友那般的友好……难道,他只是曾经做错了一小件事,就再也换不回她的信任了么?
有时,赫连夜甚至在想,莫小语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可女佣却告诉他,莫小语经常一个人在琴室,反复地弹着《卡农》。
她的五指已经不复灵活,弹的并不好听,但她依旧每天弹。
赫连夜那时才恍然大悟,曾经,莫小语刚失忆那会儿,在对面的海滨别墅,她和自称是“段誉”的冷修相遇,冷修要她教琴,她教的,就是那一首《卡农》……
她在靠弹琴思念冷修……
原来,不是她的心是石头做的,而是她的心,只在冷修面前才会化作一块甜腻的棉花糖。
空气里,久久无声,只有莫小语喝着银耳羹的声音。
曾经,她对他无话不说,可如今,她对他无话可说。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痛的殇。
赫连夜喉头哽咽,捏了捏拳头,才逼自己弯起嘴角,温润地道,“小语,你喝完早点睡,我明天再来看你。”
莫小语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赫连夜扯了扯嘴角,黯然地转身离开,咔哒一声关上了门。
莫小语这才缓缓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眼神漠然,漠如磐石……
“姐,冷修今天有起色了么?”
玄心站在充满着消毒药水的房间内,眼神淡然,却透着焦心。
玄月站在病床前,起手翻了翻床上男人的眼皮,看了一眼床头的几个仪器检测数据,缓缓地摇了摇头,“他能活着已经是奇迹,至于什么时候醒,只能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