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是少帅当初赠予她的信物。
身子慢慢侧过去,抓着匕首的手颤抖着,一下又一下地在墓碑的右下角刻着字。
划声利利,清晰地刮着每个人的耳膜。
她佝偻着的身子被雨水冲刷地愈发单薄,颤抖着将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在手上,手背青筋凸起,指节泛白。
密密麻麻的痛意也随之汇聚在指尖上,那种无望的空洞和恐慌,席卷着她的四肢百骸,这么多天的坚持都好像化作了灰烬。
十天了……
音讯全无!
最后一刀,她几乎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
“铛——”
匕首落地,人也昏倒在地上。
镜头拉近,墓碑的右下角,字迹清晰,震撼着在场的每颗心。
【未亡人。苏暖】
“苏姐晕过去了!”小桃尖叫着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将苏暖从地上抬起来,放在旁边演员临时休息的躺椅上。
倒热水的倒热水,拿干毛巾的拿干毛巾。
张导还未从那五个字中回过神来,仿佛徘徊在震惊与大彻大悟中,直到身旁的摄像师提醒他那墓碑上的字迹怎么办。
“她刚才意识模糊了,叫人把苏暖的名字改成素环,补拍她倒地后的一个镜头。”
旁边的人都听清了,久经沙场的张导竟颤了声音。
……
苏暖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月牙湾的别墅里。
她躺在大床上,侧头就能看见落地窗外的白色海棠,比前两天开得更多了,下着雨,想来草坪上的落花也更多。
应该很漂亮。
“我怎么会来这里?”
小桃说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嘴里细细碎碎地念着要来这里。
“医生说叫你要好好休息,切勿再劳累了,苏姐,你听我一声劝吧。”
医生还说,她是忧思成疾。
“好。”她沉默了好几秒,才说一个字。
小桃陪着她到晚上十点多才走的,是苏暖要她离开,说自己一个人可以。
确保她真的可以照顾自己,其实小桃还是不太放心,可她知道苏暖是个善于隐忍的人,她不能这么残忍,连这样小的私人空间都不给苏暖。
小桃在走之前,将门锁上。
却在别墅外看见了唐时慕的车。
后车座的车窗降下。
“唐总。”小桃走到唐时慕的车旁,“您来多久了,怎么也不进去?”
“刚到。”唐时慕平淡道。
司机却是一愣,已经来了五个小时了。
可他哪里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