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从窗户那边照射进来的阳光都已经爬到了秦正铭的脚底,他睁开眼睛,眸底闪过一丝丝的疲倦。
薄唇轻抿着,仔细听病房内的动静。
里面已经没有声音了。
他站起身,又再门外沉默了一会儿,从裤袋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
手背骨节上结起来的血痂因为他的动作又裂开了,血一点一点地往外渗。
他却不觉得疼,甚至希望能更疼一些。
可是再多的,也都不及她的。
“嘶拉——”
蓝黄色的火苗窜起,他单手拢着火,叼着烟凑近,吸燃。
低头吸烟的时候,安静的走廊那一头有脚步声传过来,抬眼看过去,是时基。
眉头一蹙,他过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秦正铭靠在墙上,直起身子吐了一口烟雾,转身朝病房门看了一眼,明明隔着一扇木门,他却目光凝视着,仿佛想要看见什么。
走到窗户边,时基才可以压低了嗓音说:
“小少爷一直问我,二爷和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秦正铭夹着烟的手一顿,望着窗外渐渐清晰的日光,葱茏的树木,眸底却愈发冷漠,清冷道:
“什么夫人。”
时基一怔,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改口道:
“是小少爷的母亲。”
秦家的夫人,秦正铭只认自己的母亲。
至于他父亲后来续弦的那个女人,秦正铭从不将她放在眼里,却唯独对她生的平安另眼相待。
虽然平安时常让他头疼暴躁,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秦正铭对那个和他年龄悬殊大的弟弟其实是放在心上的。
“那边怎么说。”秦正铭吸了一口烟,语气冷淡。
关于那边的事情,秦正铭一向不主动了解。
所以一切都是时基在关注着,他说:
“小少爷出事当晚,二爷原本就要回来,可却突然晕了过去,身体情况很不好,恐怕暂时是没办法回来的,不过每天都有过问小少爷的情况,小少爷醒来后,还视频通话了。”
晕倒了……
秦正铭眉头轻蹙,下颚线顿时紧了起来,脸色的凝重稍纵即逝,岑薄的唇抿了一下,不冷不淡道:
“平安要是再问起,将情况如实告诉他。”
时基一愣,“小少爷还小……”
“他是秦家的儿子,有权利知道。”秦正铭说着,掐灭了手里的烟。
仿佛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清冷地扫了时基一眼,压着声线问:“北陵那边,查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