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一番话,乔瑞听了犹如醍醐灌顶,却又暗看了柴雪一眼,抿着唇像每次为某事下定决心一般,乔瑞径直附身到乔老爷子的耳边,嘴唇微动,就那样贴着乔老爷子说了几句话后。
眨眼间,众人还在好奇乔瑞到底说了什么之时,却见乔老爷子缓缓地闭上双眼,瞬间混浊的老泪从眼角滑落下来,额头上的青筋也渐渐平复下来。
柴雪也惊喜地发觉,乔老爷子那还被自己握在手里的不停轻颤着的枯槁的手,也缓下劲来了,不禁暗松口气,柴雪立觉腿软地眼看也学着乔瑞那样脆倒在床前了。
幸好乔瑞就在身边,反应极快将她的双肩揽住,就见医生上前又开始为乔老爷子进行新一轮的检查了。
柴雪扶着胸口,心有余悸地问道:“你爸他怎么了?”
乔瑞摇摇头,并没出声作答,但两人现在如此近距离,柴雪明显地感觉到乔瑞那快速跳动着的心跳,显示着乔瑞内心的不平静,无疑地乔瑞也是后怕不疑的。
看到这,柴雪惊异地发现自己突然有种很想将乔瑞抱入怀,给他一个安心的拥抱。
事实上这样的安慰动作最平常不过的了,不是吗?电视屏幕上总会出现这种镜光的。
因此,柴雪也没多想,就着乔瑞揽住自己的肩膀的动作微侧过身,手从乔瑞的腰侧伸过轻轻地揽住了他的腰,并顺势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抚。
在感觉到乔瑞的身子随着僵定住时,柴雪轻声道:“乔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后静默了几秒,乔瑞僵直的身子突然一把将柴雪揽入怀里,并附耳道:“柴雪,谢谢你!”
好温暖的怀抱,柴雪只觉灵魂都陶醉在其中,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贪恋其中。
柴雪闭下眼,睁开时,双眸明亮了几许,再拍下乔瑞,提醒道:“好了,问下医生到底怎样了?”
此情此景,乔瑞虽还想再抱她一会,但更挂心乔老爷子的病情,所以将柴雪放开后,径直问向医生。
医生摆摆手,将听诊器摘下来,眼露微笑地道:“也不知你跟他说了什么,仿佛一下子心定了一般,乔老先生现在就好像终于挣脱地恶梦的纠缠,正努力着苏醒过来。若能坚持这种状况,也许会出现奇迹,说不定乔老先生能说话也不定。”
这无疑是天大的喜庆,转眼间,就将这个透满悲伤的家注入了一缕阳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打铁趁热,乔瑞索性拉着柴雪再次靠近床前,又跟老爷子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兴许他感兴趣的话。
直到医生提醒他俩说乔老爷子累了,需要休息下,乔瑞才罢休地站起身,看眼柴雪,道:“你也累了?回房里休息下吧!”
的确,心情一路地跌岩起伏,是个人都觉得累,且心累,更何况柴雪现在身负着两个生命的身体,当然更加得明显的。
遂,柴雪点了头,可下一秒又摇起了头。
乔瑞奇怪地拧眉,看着柴雪无声地问她又怎么了?
柴雪扯扯嘴角,压下心中的尴尬之意,偷眼见旁边无人注意时,低声道:“我该去哪间房里休息?”
对了,怎把这事给忘了?乔瑞机不可察地挑下眉,微弯的嘴角连自己也不觉,转身向医生吩咐道:“你在这里看着,有什么事得第一时间告知我,我就在楼上。”
等医生点头应了,乔瑞就二话不说,拉着柴雪的手一副他亲自带路的架势。
房间是乔瑞在老宅里固定他自己的房间,岂今为止,柴雪只进过来两次,一次是上一个中秋节时,被乔瑞硬留下来演戏瞒过乔家人的猜疑。
第二次就是现在,而柴雪已失忆,根本不记得以前与乔瑞有关的事情。
当然,乔瑞是不可能告诉柴雪这些不愉快的事的,他甚至有点幸庆柴雪想不起来,一切就像现在这样重新的起点,重新的开始,只要柴雪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乔瑞更愿意与现在的柴雪一起生活。
总而言之,在乔瑞的潜意识里,柴雪得的这种选择性失忆就是好事一件,毕竟以前发生过太多伤害柴雪至深的事情,能忘记对柴雪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柴雪强压下心底里的怪异感觉,好在孕妇多爱泛困,躺下没一会,柴雪就睡着了。
而乔瑞是看着柴雪睡着了才离开房间的,说实在的,乔瑞也不易,家里接连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亲人倒的倒,失忆的失忆,就连乔夫人也眼看要撑不下去了,乔瑞更觉得身上的担子压快有点透不过气来了。
但乔老爷子倒下后,乔瑞无疑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即使前面有龙潭虎穴在等着他,他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挺过去。
再次来到乔老爷子的房间里,见乔老爷子已平静地睡过去后,乔瑞高悬着的一颗心才算归位,但还不能轻松下来,转身又去看乔夫人。
若不是乔瑞的内心足够强大的,在至亲的亲人相继倒下后,也不知乔家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唉!一直守在乔夫人身边不曾离去的张妈,情不自禁地暗叹一声,她在这个家待了好长时间了,虽是佣人的身份,但乔家人从不把她当外人看待,特别是从小被她带大的乔瑞,对她总有种如母般的依赖。
如今亲眼目睹着这个家发生的变故,不由得悲从心生,感叹至极的。
“张妈!”突听到乔瑞的低唤声,张妈眼眶一湿,转头抑不住地道:“少爷,你怎不早点带少夫人回来?若早点回来,老爷的病情就不会突然加重,而夫人也不会心焦成这样子了。”
乔瑞面无表情地看着还紧闭着双眼的乔夫人,对于张妈的话不置与否,却着重地问起了事情的原由:“有人来找爸,你知道他对爸说了什么吗?”
张妈抹着眼泪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竟然激动了起来,一把抓住乔瑞的手臂急声道:“对,就是那个人将老爷气成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