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重翼一边推行新政,一边趁着过生日审查大周十年以来的治理情况,忙得几乎头不挨枕,确实少能再烦容澜。
&nb对此,容澜喜闻乐见,算算离自己要走的日子也不远了,于是打算临走前就好好给重翼带几天孩子。
&nb“太子殿下,澜大人请您往敏学殿,说自己身体已然大好,可以重新开始为殿下授课。”
&nb当重文收到内侍传话,几乎是一路跑去敏学殿的,他早听闻后来有王太医赶到将太子太傅救活,但老师养病这些天父皇禁止任何人打扰,他想前往探望次次都被禁军拦下。
&nb终于可以见到老师!
&nb重文兴奋跑到敏学殿外,却又忽然停了脚步。
&nb可老师会不会……不愿见他?
&nb父皇说母后不是老师害死的,他却悄悄拿了老师送父皇的礼物嫁祸,更眼看自己的近随将老师推下水,害老师差一点死掉……
&nb“太子殿下不进来吗?就要上课了。”温凉低磁的男音传来。
&nb重文一抬头,就见一身绯色朝服、头顶乌沙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nb“老师,我,我……”重文这做错事的孩子“我”了半天,说不出下面的话。
&nb“我什么?”容澜挑眉往殿里走,失了耐心一般,一点也不顾及一个十岁小朋友的心理健康,不满数落:“认个错都扭扭捏捏,怎么给弟弟们树立榜样?”
&nb重文一愣,急急跟在容澜身后道:“老师,我错了!你别生气!”
&nb天大的心结,都只在这一句“数落”里化为乌有。
&nb“参见,太子殿下!”
&nb重文刚一走进殿门,就见自己的三个弟弟居然都在,有点反应过来刚刚老师说的后半句是个什么意思,装着老成,挺身负手:“起来吧。”
&nb四个小朋友各自去到座位,向容澜躬身:“老师!”
&nb容澜微微颔首:“坐。”
&nb这一日,几个还没有被权欲熏染的皇子们认了同一个老师,第一次坐在一起读书学习。他们没有想过,后来他们兄弟和睦、协力为大周谋划新篇、治理属于他们的时代,全都源于曾经这段共同学习的少年时光,源于他们共同的老师。
&nb“娘娘,那澜公子的手段非同一般,三皇子殿下已然在他掌控,娘娘为了三皇子也该早早罢手!”
&nb“哼!皇上派了暗卫一刻不离跟在他身边,生怕他再出事,如今他即便拿住冉儿,也没机会下手!倒是给本宫解决了一个难题!成大事者岂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哥哥莫再动摇!”
&nb皇帝生辰前的某夜,北厥使团所住的驿馆遭贼,搜贼的官兵在使臣房间意外搜出数封盖有太子印鉴的信函,信函连夜被送进宫,呈给皇帝。
&nb紧接着刑部官员上奏,说有江湖志士告发太子与太子太傅密图谋反,两人计划在皇帝寿宴当日安排厥人入宫,弑君篡位。
&nb连番事件均指向太子谋反,皇帝下旨秘查此事,在调查清楚原委之前,任何走漏消息者杀无赦!
&nb调查很快有了结果,皇帝竟是决议公开御审太子谋反一案!霎时朝野震惊!
&nb御审这日,文武百官见证,重文与容澜齐齐被传唤到议政殿,北厥的使臣也不例外。
&nb所有人都以为太子与太子太傅今日必死无疑!皇帝甚至都没给他们开口辩解的机会,从入殿就让他们跪在一旁看着,而皇帝传审北厥使臣,冒了损毁属国邦交,引发战乱的风险,似乎更加说明了皇帝对太子谋反的痛恨!
&nb张德高呵:“皇上有旨,带人证!”
&nb那江湖志士被押入大殿,两腿发软对着皇帝跪拜叩首、三呼万岁,行为间毫无侠义凛然的告发风范。
&nb重翼沉声:“朕问你,你是何时何地瞧见太子和太子太傅与那厥人密谋?”
&nb志士答:“回,回皇上,草民是二十天前大约申时,在京郊的湖西亭撞,撞见的。草民当时正在亭边的一颗树上睡觉,就凑巧听见了。”
&nb重翼冷笑:“哦?是吗?既是二十天前就撞见了,何以到现在才告发?”
&nb志士答:“回皇上,草民初初听到这种事,心中是害怕的,便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惹祸上身。但回到家中夜不能寐,思前想后总觉得应该将此事报给朝廷,皇上圣明,大周在皇上的治理下百姓安居,草民不能眼看皇上如此明君有危险却瞒而不报。”
&nb重翼只在这志士的恭维下目光更冷。
&nb张德扬声:“皇上有旨,再传人证!”
&nb几名普通农夫被带入殿中,同样两腿发软对着皇帝跪拜,头都不敢抬。
&nb重翼指着重文与容澜道:“都抬起头,给朕好好看看你们可认识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