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闯不认识这老者,但是他却认识老者身旁的青年。
“陈群?”
刘闯失声唤出那青年的名字。
“原来,你就是刘孟彦。”
陈群倒是没有太大变化,不过看上去似乎更加沉稳干练。
他手指着刘闯,突然忍不住笑道:“我就说那日看到你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父亲,你看他眼眉间,与中陵侯可像?去年我曾在淮阴城外偶遇他,但当时匆忙,却未与孟彦盘桓。”
去年,刘闯受麋家的雇佣,押送货物前往淮阴。
当时在渡过淮水的时候,他看淮水滔滔,便背诵了一手诗词,哪知道被陈群听到,上前盘桓。
不过那时候的刘闯,是无名小卒。
而陈群虽有些落魄,却正要前往徐州,出任别驾,也算春风得意。
两个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在淮水河畔寥寥数语之后,便擦肩而过,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事实上,就算是刘闯当时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会与陈群重逢。
郑玄闻听,不由得露出好奇之色。
“怎地,孟彦还会作诗?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刘公子平日里忙于政务,哪有时间……”
那老者倒不认为刘闯真能做出什么诗来,想必是陈群的客套话。他担心郑玄让刘闯当场赋诗,万一刘闯做不出来的话,说不得会恼羞成怒,甚至会迁怒陈群,反倒麻烦。所以。他连忙起身,为刘闯打圆场。
郑玄倒是没有再追究下去,指着老者道:“此陈纪陈元方,说起来也是你的长辈。”
刘闯一怔,诧异道:“可是那著《陈子》之陈先生?”
陈纪顿时乐了,“没想到孟彦也知拙著?”
早年间党锢之争,陈纪也受过波及。在被禁锢的时候,他著书万言,号曰《陈子》。在士林中颇有声望。
陈群,便是陈纪之子。
“孟彦,元方是受友若之邀,携长文前来助你。
你而今事务繁忙,长文又有大才。正可助你一臂之力。”
刘闯正疑惑,陈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郑玄这么一说,他顿时恍然。
心里面也暗自感激荀谌……他这位老丈人,可真的是一心为他考虑,居然把陈群也给拉来了。
“今得长文之助,我必能轻松许多。”
陈群微微一笑,并未赘言。
陈纪道:“对了。方才我听康成公言,你欲造纸重整典籍,可是当真?”
“啊,确有此事。”
陈纪脸上露出一抹称赞之色。扭头对郑玄道:“不愧是子奇之后,虽幼年蒙尘,却不忘学问。此关系千秋大业,我以为孟彦这个事情。做的极好,我亦极为心动。这样吧。若康成公不弃,我也参与其中。如果人手不足的话,我便写信回去,再找几位老友过来,也能助一臂之力。
说实话,我之前本欲带长文前往徐州,友若来信的时候,我还有些不太情愿。
孟彦虽是子奇之后,毕竟幼年遭难,我担心子奇此后门风断绝。今日一看,我是为子奇欣慰。”
他要去编书?
刘闯闻听,顿时松了口气。
他刚才也在想,该如何安排这位老先生。
陈纪的名声和身份摆在那里,刘闯总不成怠慢。可他又不愿意有这么个老先生天天对他指手画脚。
既然他愿意去编书,正好可以省去一桩麻烦。
刘闯心中万分高兴,但嘴上还是客套一番。
“老大人,何以要去徐州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