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江水咆哮怒吼,百越勇士入水的瞬间被急速冲开,腰间捆着的石头只是微微削减了他失控的速度。
五段绳索结成的长绳,被带动而下,不多时也被岷江水拉的笔直,末端已不在众人视野之中。
“还是不行吗?!”
子婴久久伫立在山边,有些绝望,他让灵焚铸造的工具几乎都是用攀过摩天岭的,没想到先被花石峡难住了。
周朝各国中,最擅长游泳的便是吴越楚齐。
齐景公身旁的名臣古冶子,可潜行,逆流百步,顺流九里,行鼋而杀之。而吴越习水的本领更在齐国之上。
子婴特意将百越兵带到此道,竟也无济于事。
“就此修整。”子婴叹道,“待寡人想出他策,再做决断。”
。。。。。。
“王上,夫人已将亲信将领全部带去了临江,此刻还在巴蜀皆是王上的旧臣!待王上行至军前,他们必然弃暗投明!”巴江之上,摇橹的王吸激动道。
船上闭目养神的刘邦微微皱眉,若是如王吸所言,吕雉此举简直就是将巴蜀重新还给他。
军中的事宜全权由吕泽接管,以吕泽的谋略,该不会赞同吕雉此举才对。
吕释之虽然不弱,但总生活在吕泽的阴影之中,不被下面将士认可。刘邦若真的想重夺大权,吕释之无法和刘邦对抗。
而三人偷偷出涪陵,北上至巴江,一路上也未被人阻拦。刘邦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爱卿不可大意。”刘邦说道,“吕释之最擅长收买人心,或许其他人早已被吕泽收买,此举是戏耍寡人罢了。”
“王上不必担心,孔藂,陈贺等人亦在军中,臣坚信他们不会背叛的。”王吸笑道。
孔藂,陈贺二人早在刘邦当芒砀山山大王时,便跟随着刘邦。
“他二人倒是不会,但虫达,郭蒙那些家伙呢?”刘邦有些不安,“伐秦之时,他们一直便跟随着吕泽,难保他们不会有异心。”
“这。。。”王吸一时也不敢保证。
从涪陵北上至苴地,至多只需三日,而刘邦莫名心中忐忑不安,缓行了五日仍在途中。
“虫达等人在苴地,驻守米仓道口,孔藂等人在剑门关外。”靳歙开口道,“王上若是忧虑,可转到西行,去寻孔藂等人。”
“靳爱卿此话当真?!”刘邦惊道。
“应是如此,周勃统领如今是涓人,是他从成都传出来的消息。”靳歙回道。
“败类!”刘邦怒砸这船身骂道。
他的大计便是顺着东方的隐秘之道奇袭咸阳,吕雉偏偏把他的亲信派去最西的金牛道,相距甚远不说,金牛道又不得不防,摆明了就是阻挠他。
王吸二人不敢多言,静静等待刘邦抉择。
“金牛道。。。米仓道。。。”刘邦思索着忽地眼前一亮,“沓中此刻是何人驻守?”
沓中是位于二道出口之中南,远控周围重镇,积蓄粮草甚丰。只要拿下沓中,即便秦军攻进,亦可以逸待劳,生生拖到秦军粮草断绝撤退。
“好像是。。。丁复。”靳歙回道。
刘邦面色忽地有些难看,“是他?!”
“丁复早被王上封将,当不会背叛王上。”王吸笑道。
“那是往日!”刘邦咬牙切齿,“贱人掌权以来,最费心力拉拢的人便是丁复。他手中还有数千弓箭兵,若是真被拉拢,寡人无计可施。”
刘邦头有些大,感觉吕雉处处都给他出难题。
“王上莫不如静观战机,若吕释之胜了便去金牛道寻孔藂等人,若是败了,也好将罪责怪在吕家头上,趁机收拢残兵,再做奇袭亦未晚。”
刘邦思索片刻缓缓摇头,“贱人处处制约寡人,想必亦知寡人的计策,宕渠又是何人驻守?”
“韩地王室韩信。”靳歙回道。
“韩信?看来那个贱人真的知道了。。。”
刘邦微眯双眼,揣测着吕雉如此安排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