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想通了这一点,云冲波甚感高兴,一时间,却又有些钦服于皇帝的无尚权威。
(这里已经是化外了啊…但光凭“皇帝”这两个字,就能…)
光凭“皇帝”这两个字,就能让明明是最弱小的三百士兵勇气十足,能够让雪域之民俯首贴耳,一想到这里,云冲波突然觉得不很舒服,但到底不舒服在那里,一时却又说不出来。
“所以我就告诉他们说,别拿班戈出来搪塞!屈大人是代表皇上在这里的,这样没了,就是对皇上的不敬!…”
打雷一样的吼叫,人没进门便已传进来,正是徐鲁已经交涉回来。
虽然只听到一点片断,也能想象出交涉进行的怎样,突然感到很无力,云冲波找了个借口,匆匆告辞。
(班戈这家伙,真是得,死就死了吧,还添麻烦…不过,他为什么非要杀屈大人呢?)
回到住所,发现花胜荣和杨继之两个都不在,再出门看看,法照也不知跑到那里去了,直等到近午时,花杨两人才一起回来,却是跑到班戈那里吊丧去了。
“哦,贤侄,那房子真是好大啊…”
班戈的住所,较屈竹官邸大出无虑十倍,但据两人所见,却很少有吊问的客人,不过这也不算奇怪,毕竟,先后两任法王都已明显对他不满,更又惹下了”擅杀朝廷命官“这样的麻烦。
“所以啊,看到我们去的时候,那个管家都快感动的哭出来了…”
花胜荣的说法明显有些夸张,不过稍后,法照也带回了类似的消息,感叹说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尸骨未寒啊,内斗已开始了…”
所谓顿廓大堡,是类似商人行会一样的组织,八年前,班戈依靠过人的手腕和雄厚的资金成为大堡的领袖,但内部,觊觎这位置巨大利益的人却绝非一个两个,当中,更有着班戈家族内部的成员。
“这种情况下,班戈一脉失势已定,大堡内部的不同势力就在他的灵前,赤裸裸的进行着威逼和协商。”
按法照听回来的消息,似乎他们是在逼迫那忠心的老管家将一些代表甚多利益的东西交出,但管家坚持不予。他的理由也很简单,第一,顿廓大堡那部分的东西,在新领袖出现前谁也没资格接走,第二,班戈家族的东西,该由他的妻、子做主,更不能移给什么族内兄弟。
“忠心可嘉…不过,我想他坚持不了太久。”
屈竹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有个说法,而要让徐鲁等人满意,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班戈的势力完全摧毁,法照更认为,这恐怕已成为顿廓大堡内部的共识,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到在灵前便告胡来。
“而现在,唯一令他们还有些犹豫的,应该就是法王的态度…不管怎么说,班戈在事实上有‘迎立之功’,法王到底会怎么考虑,是任何人都不能不在乎的。”
“法王对班戈没有任何好感,更决不会有什么领情之心,之前一直没有表态则因为兹事体大,而他又刚刚回到雪域,需要尽可能多了解清楚一些…这一点,请大家放心。”
合着掌,宝寂缓缓步入,更带来一个消息,就在刚才,法王已做出决定,派人将用有法宫佛印的手书送往班戈府上。听到这个消息,花杨两人表情都突然变得很僵硬,法照也似乎有些意外。
“那是非常严厉的谴责,对班戈之前的行动做出的谴责…不过,并没有提到其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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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提吗?”
宝寂离开后,冷笑着,杨继之的评论颇有些阴阳怪气。
“只要说一声‘能推了’,自然有得是人‘识时务’…有了法王这句话,那些家伙还有什么顾忌?就算动刀子也敢了!”
手上一点灰都不用沾,只要等上几天,等班戈一系在内斗中被毁的一塌胡涂,那时再出面收拾残局,和向徐鲁作出交待,就可以轻松的把什么都结束掉,仔细想来,云冲波竟觉得有点不寒而栗。
(这家伙好厉害啊…)
虽然没有参与分析,但法照也没有反对杨继之的判断,苦笑着,他只是表示说密宗的新领袖的确非凡。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刚刚接手,还没有得到朝廷的认可,他不能不把诚意表现的足一点…”
之后,法照告诉三人,今次前来的事情已经办完,再过几天,自己就希望回去了。
“啊…那,我们也跟着走算了。”
与法照约定了一起上路,而中间,花胜荣更再一次向法照提出“护送费”的要求,却被云冲波狠狠的“打”断了说话,不过,在将法照送出之后,他还是默许了花胜荣对杨继之的敲诈。
“总之,大师是好人,好人不能欺负,而你们两个家伙,没事做就自己纠缠好了,反正给我记住,走之前我要搜身,发现一样我就打一顿!”
叉着腰,很神气的指挥着两人开始收拾东西,但没多久,咚咚的敲门声就拼命的响起。
是来自班戈府那边的消息,正如之前的预料,法王的手书就等若是给那些人服了一剂大补药,使他们开始敢于直接的使用暴力逼迫,但同时,这也带来意料之外的结果。
嚎啕大哭之后,那忠心的老管家似乎终于屈服,跑回了内室,捧出一只小箱子。据他说,这是班戈身死当天亲自交给他的。
“老爷说…如果他不明不白死掉了,我就要看好这只箱子…如果连法王也要对府上不利,就把这箱子打开给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