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咱们努力了这么多年,眼看就差一步,您就可问鼎九五之位,若真出现……您甘心吗?”
张子玉双眸略沉,盯着楚元翎的眸光,不似一贯的温和,多了几分杀戮与激进。
楚元翎面色微白,看着他,咬了咬牙,“这皇位……我势在必得!”
“殿下……”
张子玉突然撩袍跪地,仰着头,看进楚元翎的眼睛里,“……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
此言一出,楚元翎的身子剧烈一颤,瞳孔肉眼可见的缩了缩。
他张着嘴,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先生……是要我效仿老二与老四?”
张子玉摇头。
楚元翎缓缓松了一口气,弯腰去扶张子玉,“那先生这话是指……”
“殿下,祁王也好,闲王也好,做法都不可取,咱们要做的很简单。”张子玉就着他的手,站起身。
楚元翎指了坐,“先生坐下慢慢说。”
“皇上想生儿子,是防您,可若是他生不出来呢?”张子玉没有坐,依然站在原地,眸子里掠过一抹疯狂。
楚元翎睁了睁双眸,“先生,此法不一定能行得通。”
“一定可以行得通。”张子玉唇角勾起,看着楚元翎笑了。
楚元翎蹙眉不解,张子玉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楚元翎面色骤变,“谁?老二?老四?他们怎么敢?!”
“殿下,你的心肠还是太软了。”
张子玉微叹,“自古皇位之争,都是血流成河,不是二皇子与四皇子,就是你?!皇家本就没有父子兄弟,有的只是赤裸裸的争斗不休!殿下,这么多年,咱们多少次生死关里闯过来,你怎么还……”
楚元翎脸色有些难堪,张子玉心中一咯噔,立刻收了声,略一犹豫,将话重新圆过来,“可这也正是殿下身上的可贵之处,臣当初亦是因此才决定效忠殿下……”
他笑着,看着楚元翎的目光,有热血,有渴望,有难以掩饰的希冀。
“先生谬赞了。”
楚元翎的神情几乎是在看见张子玉眸光的刹那回复如初,温润如玉,气质卓越,微微垂眸睨视,颇带了几分睥睨天下的气势。
很能唬人。
张子玉微微松了一口气,躬身作揖,“殿下,咱们在宫中的暗桩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楚元翎还是有几分犹豫。
因为想到了祁王与闲王的下场。
他害怕被父皇知道真相的后果,害怕面临万箭穿心,害怕成为平民终身陷入逃逸,惶惶不可终日。
“先生,非要如此吗?”
“殿下……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
楚元翎还在咬牙,“事关重大,先生……让我考虑考虑。”
张子玉还欲多劝,但看到楚元翎抵触的视线,有些挫败的住了口,转移话题,道,“萧家一案,殿下可有什么眉目了吗?”
提到萧家,楚元翎又是一阵心烦。
“尚无,先生可有什么好对策?”
张子玉略点头,“皇上既然允了三司会审,殿下作为监察者,不如先公开消息,张榜寻找当家萧家的幸存者,与当年知情之人……”
楚元翎蹙眉,“我翻阅了当年的案卷,萧家当年并无幸存者,至于知情人……先生以为,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指责当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