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刁难寡人不仅不会让英布重视,反倒让英布觉得鼠辈无心大事,非是审势谋局之人。”子婴继续说道。
“秦王的意思是在下该主动说服九江王助秦,甚至亲自带兵?”
邓冲小心问道,心中却极其鄙视,此番狡辩,无非还是有求于他。
“非也。”子婴冷笑摇头,“这种事鼠辈若一口应下,则又被英布认为不替他出气,最终或许还会落个被暗暗疏远的下场。”
邓冲皱眉思虑片刻,自觉此言有理。
“这便是。。。。此事在下做亦不是,不做亦不可?!”邓冲忽觉堕入死局,暗骂子婴的到来。
“正是,不过鼠辈从来没想过别的出路吗?”
“请秦王明示!”邓冲拱手求道,他已察觉子婴非是刚刚般冲动之人,心思极深,当有办法解决。
“此事还需共尉相助。鼠辈不会真的以为英布,只是让你看管共尉这么简单吗?”子婴笑问道,“明明可彻底占据南阳,为何还要留共尉当王?”
“在下知晓,是为了不与吕氏撕破脸。”邓冲说道,“九江王本想按协议占了襄阳,但葛梁那个家伙说此举定会招致巴蜀不满,需让共尉的人以临江的名义占据,而实际上临江被九江操控,亦算的上是归于九江。”
陈贺等人暗叹葛梁心机之深,子婴却不屑轻笑。
“此话确是其一,不仅是不与吕氏闹僵,也是给天下人看,以防九江日后寻不到盟友。”子婴说道,“但还有第二层意思——九江王夫人的死,吴芮迟早会看出来,衡山必攻九江。共尉活着,此事方可有转机!”
“秦王在说何事?夫人。。。夫人乃是游玩临江而被共敖家眷。。。”
邓冲还想为英布辩驳,望见子婴嗤笑的脸,及时闭上了嘴。
子婴懒得责骂邓冲,“吕氏不会甘心被困死南郡,襄阳必定会被争夺。而吕氏敌不过九江,必须要求别国相助。项羽不会帮忙,只剩下一个衡山王。即便吴芮仍被尔等唬住,吕泽也会派人戳穿此事的。”
“秦王的意思是,让共尉开口,将此事推给巴蜀?”邓冲心中计谋。
“呵呵呵。。。”子婴忍不住笑,“九江王的夫人死在临江,是巴蜀的人干?吴芮会相信这种说辞?”
“那。。。又该如何行事?”邓冲没了主意。
陈贺等人齐齐看向子婴。
子婴抬着下巴直向门外,“自然是让共尉接过此罪,主动承认九江夫人就是他杀的!”
“什么?!”邓冲瞪大双眼,“这便是共尉去死啊,他岂会心甘情愿答应?”
“故九江王才派鼠辈来看管共尉,为了便是共尉的这番话。”子婴挑明道,“待到英布得到共尉的‘认罪书’,共尉也便没用处了。否则鼠辈便要永远留在此地了。”
邓通自认子婴之言有理,但让共尉‘自杀’谈何容易。况且以英布的人品,共尉自是知晓,承认后即便吴芮不杀,英布也会杀人灭口,断然不会答应。
子婴看穿了邓冲的心思,笑道,“共尉人都在此地,管教他答不答应,杀了他伪造证据便好。”
“王上。。。真的要出卖临江王?!”陈贺小心问道。
在陈贺心中,子婴如此做便是,以此奇功换得邓冲帮他向英布求情借兵,卖友求存之举!
“共尉不是临江王,是临时王。日后从不从英布皆是一死。倒不如为寡人所用。”子婴说道。
虫达,王周不禁皱眉,虽知晓共尉的下场本就不好,子婴也是为了大事而为,但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王上刚刚可是和临江王谈好的大事!是他带王上来找邓冲的!如今乃是小人之举,若如此做根本不配为一国之君!”陈贺目视子婴,怒道。
“陈统领。。。”虫达小声提醒。
“虫达!”陈贺打断喝道,“沛公乃是仁义守信之君,子婴此举亦是不配为我等的王!”
“这。。。”王周没料到陈贺反应如此剧烈,一时也无法劝阻。
“小人便小人吧。寡人这便与邓统领谋大事去了,诸位静待此处便好。”
子婴搀扶起邓冲,朝着门外走去。邓冲满身是伤,几乎是被子婴拉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