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智子看着站在门口的儿子,叹息着说道:“你不懂吗?这个女孩永远不会成为日本人。即使是为了你,她也不能。”
“我不要她成为日本人,我只要她成为我的妻子。”
“你太天真了。”苍老的美智子伸出手,像要托住花瓣一样向他伸过来。“不要让你地爱情变成樱花。开得越美,掉得越快。焕之君,我发现她没有迷失自己,你倒越来越分不清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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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有你的电报。”
小巧的声音把宜室的目光从街上抓回到室内,她收回目光,急切地打开电报,电报上寥寥的几个字:安勿回父
“就这一张?”她丧气地问:“没有其他人的,或者是来信?”
小巧摇头。
“你下去吧。如果有信一定要马上拿过来给我。”
“好。”
小巧离开前,在门口遇到王焕之,呐呐地喊一声“先生”,低着头飞速逃走。
“她还是那么怕我,好像我会吃了她一样。”
宜室挤出一个笑容给他,“松岛来信了吗?”他问。
“不,是电报。”
“给我看看。”
她把电报递给他,急躁地说:“焕之,我想回松岛。”
“电报上不是说了吗,勿回。现在局势复杂,路上不安全,你回去恐怕是给他们添麻烦啊。”
“可是——”
他把电报还给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宜室,你要相信父亲,他身经百战,奉州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话虽如此,她怎能不忧心?自从搬来日租界,她就像和家里断了联系一样。写回去的信石沉大海,也没收到过家里的来信。唯有的就是几张电报。
“宜室,”王焕之揉捏她的肩膀,把沮丧的她拥在怀里,“别怕,有我在。”
她在他怀里依然忧心忡忡,她现在身边能依靠的也只有他而已了。
他的吻落在她的秀发上,细细密密,像缠绵的春雨,温柔至极。
“母亲的病越来越重,医生建议我,最好能送她去美国。那里的医疗条件给更好,治愈的希望更大。”
“你要去吗?”她问。
他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宜室,我希望你先带母亲过去,我随后就来。”
“我?不行吧?不是我怕辛苦,而是你母亲并不怎么喜欢我!”
去美国,光是坐船就要一个多月。她并不是畏惧路途艰险和照顾病人艰辛。是放不下松岛,放不下家人。“不能等战争结束后再去吗?”
王焕之苦恼地说:“我知道这样很为难你,但是,我能等战争结束,母亲不能等。上天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同样都为子女,我不希望留下终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