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玉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布匹是否喜欢?”
琥珀惊喜地说:“姐姐,咱们做一身新衣服吧。你看这布匹多轻柔,现在穿正是季节。”
“我让那商人带布匹来,就是说给你们裁剪新衣。琥珀,你明天去把桃花村最好的裁缝叫过来,咱们好好做身衣服。”
琥珀是真不想在药房干活,一口应了下来。润夜在屋外叫了一声儿“琥珀”,琥珀听见就赶紧出去了。
朱红玉看着占鳌,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两个人相对无言。
“今天没去上课?”朱红玉首先打破了沉默,占鳌点了点头,不再作答。
“是不是义塾不好?”
“因为今天先生病了,所以这几天都不上课。”
朱红玉看着弟弟和妹妹弄乱的布匹,熟稔得开始收拾,将被展开的布卷了回去,选了一匹八爷灰的布递给弟弟。
“这匹布给你做衣服如何?”
占鳌点了点头,不敢直视朱红玉的眼睛。
“怎么,读书读哑巴了?”
占鳌垂着头,用只比蚊子声音大一点的声音说:“姐姐,我不应该误会你和润道长。但是……你们很是亲近,这样不对。”
“古时候,男人女人混居在岩洞,茹毛饮血,没有得体衣装。若是这样算,咱们的先祖都是一些不守妇道、不知羞耻的人,对吗?”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尺度,而这些规矩都是人定的。在不同时期,对待男女之间的关系都不同。况且我负责一家三口的生计,你让我守所谓的‘贞洁’,你养我还是谁养我?”
“我并不知道你的书本上给你讲什么,若是书上说一直如此,一直如此就是对的吗?”
占鳌因为羞愧不敢抬头,他承认自己是学得钻牛角尖了。他只是不想再让谁伤害姐姐。
“当初,我说这个家我做主,我就不允许你对我发号施令。若是不愿意在我身边,那速速离开,若是你能想开当然是最好。”
占鳌说不过朱红玉,小声说:“姐姐,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你的事了。”
“我也不是责怪你。”朱红玉勉强一笑,将八爷灰布放在了占鳌身边,“既然先生病了,那明天咱们一起做衣服。”
占鳌弱弱得点了点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朱红玉转身走出屋去,虽然将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但依旧郁闷。想着刚刚从城里回来,还是去山里洗个澡,然后舒舒服服得睡一觉……
第二天一早,润夜拿着水钵研磨朱砂,门口大开,没有几个人进来。最后一块朱砂研磨好后,只见琥珀带着村里的刘裁缝进了门。
“琥珀,这是……”润夜站在药房里面,叫住了琥珀。
“师父,这是姐姐叫过来裁剪衣服的刘大姐。”
润夜抿着唇没有说话。不一会儿,朱红玉从房中出来,手中拿着一根毛笔,看到裁缝来了,让琥珀把裁缝叫到客堂去,而她蹦蹦跳跳得走到了药房。
“你要给给弟弟妹妹做新衣服啊?”润夜轻声问道。
“是啊,那个药房老板带过来几匹好布,轻薄柔软,当然是要裁剪做衣服了。”
润夜没有说话,继续摆弄着朱砂。朱红玉见润夜不说话,真真想笑。
“道长,我有个问题。”
“说。”
润夜停下手来,用一旁的绵纸擦干净手上的朱砂。
“道士为何穿青色衣衫?”
“修行是为得道成仙、长生久视。青色主长生之意。”
“道长可知,那商人所带布匹,有两匹纯纯的青色,是我专门像他讨要的。”
润夜没说话,但是眉眼间的笑容是遮掩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