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头地王海端着千里镜观察着对方的情况,明显能看出来,昨天已经是损失惨重的朝鲜丁壮民夫,今天又是得到了补充。
“吩咐下去,火铳兵今日上围,火炮除却小炮之外,都拉到城头上来,朝下轰击。城头的再调五个大队上来。”
下面的传令兵领命而去,王海顿了顿又是开口说道:
“骑兵不要出城,安排在城内和城上巡逻值守,有什么情况立刻报……”
王海地话说了半截,突然间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的声音瞬间被凄厉的哭喊和嚎叫所淹没,那些手持简单工具,甚至是空着双手的朝鲜平民们在后面鞑虏士兵地驱赶下。终于是爆发了疯狂。拼命的向着工事区域这边涌来。
张嘴说话,居然都是听不清楚。城上城下的士兵都是被这个疯狂的势头搞得有些愣怔,王海抓过那名传令兵,大吼着又是重复了一遍命令,那名传令兵这才是慌慌张张的跑了下去。
那些朝鲜的民夫丁壮看着根本不想进行什么劳作了,前面的人直接是被后面的人推挤着上前,身体都已经不由自主。
有陷阱,一个个先跑在前面地朝鲜老弱直接是被掉了进去,一个人被木刺扎死,还没有死透的时候,第二个人又是填埋了进去,想要避开都不可能,前面的人被后面的推着,越过这陷坑的法子,就是把这个陷坑用人填满。
有时候坑上面的人还没有死,甚至没有被下面的木刺扎到,就因为地面稍微低一些,人绊倒后就被无数人踩踏而过,再也站不起来。
土围后面的驻屯军军官在声嘶力竭地发令,早就是在土围和城墙之间地士兵们纷纷登上土围后面的台子,把手中地火铳架在了上面。
在土围后的几个土台上的火炮从开始就没有开始发射,看着这么多人涌过来,火炮能起到的吓阻和杀伤都是极为有限,就没有必要浪费弹药了。
这一次的冲击,这些朝鲜丁壮的前锋距离这土围的一下子只剩下了一百八十多步,接着才是疯狂的劳作,用木棍,用木锨,用双手来毁坏着花费巨大人力才修筑起来的工事,缓缓的朝着前面推进。
边上的副将有些着急,大声的在他耳边大喊道:
“大人,咱们这次杀人太多,城内的朝鲜人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王海扭过头,笑着说道:
“不值一文的人命,死就死吧!”
这话被淹没在外面的呐喊中,城头上的几门火炮已经是率先开火,居高临下的射击,沉重的金属弹丸落入人群,杀伤力是有加成的,可这些威力无比的炮弹落入人群之中,就好像是水滴落入江河,甚至连涟漪都不会泛起,直接就悄无声息。
鞑虏的军队远远的跟在后面,按说应该是紧跟着这些民夫丁壮准备趁势攻城,可他们却距离的很远,看到这些朝鲜平民百姓的疯狂,生怕自己也是被卷入其中。
距离迅速推进到了一百步之内,早就是在土围上等待的火铳兵立刻是开火,这一次终于是有了明显的效果。
民夫丁壮的队伍们好像是撞在了一个无形的墙上,前排的人纷纷载倒,射击完毕,这些人转身下了半高的台子,身后的火铳兵又是顶上,再上去射击的时候,发现这些民夫们已经是冲到了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
土围的炮台这时候也是开火,城头的火炮打出了第三轮,土围上的火炮已经准备在射击完毕后装填霰弹,准备近距离射击了。
穿着板甲的长矛兵紧贴着城墙站立,他们不能影响火铳兵的射击,不过他们也要随时顶上,用长矛把冲近的民夫赶下去。
紧张装填完毕火铳兵正要进行第三轮的火铳射击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的冲势明显是变缓了。
让朝鲜民夫疯狂的原因是后面会比前面有更大的死亡概率,可如今前进一步,都要到下不少人,他们也知道取舍,他们是因为怕死才前冲,并不是因为无畏才这么做,场面上渐渐的安静下去。
城头上几门火炮的炮声能清晰的听见,但那些炮灰们却因为后队的推挤,身不由己的向前,第三轮的火铳也是打响了。
最后这两轮的射击终于是给这疯狂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炮灰们不敢再继续向前一步,一阵喧嚷之后,在第四轮的火铳射击之前,朝鲜的炮灰们转身朝着满清鞑虏的大营跑去,汉城城上城下的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要是这种疯狂持续下去,还真是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
这次的满清兵马没有通过砍杀来驱赶队伍,反倒是放炮灰们跑回了营,他们同样害怕这种疯狂施加在他们自己的身上。
所有人都疲惫异常,夜晚很快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