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辗转反侧,想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实在睡不着,她起来去给林喜儿打电话。
“念念,怎么了?”深夜接到她的电话,林喜儿语气紧张。
纪念心里一阵愧意,忙说:“没事没事。”
“哦。”她松了一口气,“想我想得睡不着?”
“是啊,想你。”
“少来,说,到底怎么了?”
纪念无声地笑了笑,真到要说时,又觉得有些张不开口,别扭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问:“一个漂亮的女人主动亲一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喜欢他,表达爱意呀。”林喜儿答,话音一落,觉得哪里不对劲,立刻问,“你亲谁了?”
纪念立即澄清:“不是我。”
“那你干吗这么关心?”林喜儿慢悠悠地问。
她说不出话了,脸颊滚烫。
“你和那男的什么关系?”她打迂回战术。
“我和他……我们是朋友,他、他是特别棒的人。”纪念差点脱口而出,他现在是她的心理辅导师。
“哪里棒?”
纪念顺着林喜儿的问题认真地想了起来,哪里棒呢?容貌好,气质好,这样的人世界上也有很多吧;有学识,有才华,风度佳,这样的人似乎也不少。
英雄,对,他是个有正义感的英雄,可这个不能说,说了林喜儿会骂她。
纪念充满挫败感地说:“说不清楚,但就觉得他很棒。”
你完了,纪念你完了!你是喜欢上这个人了!
“我过几天就去找你。”林喜儿激动地说,“见面了我们再聊。”
翌日,纪念与Able去游乐场。
纪念记得,自己上次去游乐场还是九岁时,大年初二与爸爸妈妈一起,事实上,她那天并不开心。因为半途中,纪时天和姚乐芸因一言不合吵了起来,她在旁边看着他们争吵,心里既着急又觉得难堪。
临走时,姚乐芸带着她玩了蹦蹦车,可整个过程,她都板着脸,一脸不高兴,纪念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就失去了兴致。
可今天和Able在一起却完全不一样。这一次,她玩得实在太开心了,坐过山车和飞碟时放声尖叫,差点喊破了音,就连水上世界这样的儿童项目她都没放过,和一群小孩子泼水泼到浑身湿透。
纪念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疯狂的一面,简直不可思议。
从游乐场出来的路上,Able问她:“喜欢这里吗?”
她用力地点头,目光闪闪发亮,脸颊红扑扑的,整个人仍处在兴奋的状态中。
Able笑了笑:“小时候,我外公外婆和妈妈一起带我去游乐场,妈妈会陪我玩每一个项目,外公外婆就在一旁看着我们。”他语气里有淡淡的怅然,像是在说一件很久远很珍贵的事情,温情脉脉中透着几分怀念与唏嘘。
纪念不由感叹:“真好,我的童年回忆可一点也不美好。”
他们都没意识到,自己已渐渐开始对彼此袒露心声,那些久远的、被搁置在心底的往事,在不经意间,被他们拎了出来。
后来,想起这些,Able才明白,这段日子,不仅仅是他在治愈纪念,事实上,他们是在相互治愈。
“以后有的是时间去创造美好的回忆。”Able说。
“嗯!”她笑得十分开心。
仿佛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是可以被预见的。以前,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