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其他几个亲王郡王也是连声附和,一副众望所归的热闹气氛。
这时,钦天监也反应了过来,机灵地上前了一步,恭恭敬敬地对着封炎作揖道:“摄政王,待下官回衙门后,即刻去合算一个合适的日子。”
钦天监琢磨着这件事肯定是越快越好,也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黄道吉日。
封炎颔首道:“劳烦王监正合算好后送去公主府。”
王监正唯唯应诺,其他人则是若有所思,果然,安平长公主对封炎有救命之恩兼养育之恩,不是亲母,胜似亲母。
封炎挥了挥手,随意地打发了他们:“没事的话,你们都散了吧。”
在场众臣闻言登时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都作揖应是,然后就纷纷退下了,一个个好似落荒而逃般。
一直到回头看不到养心殿的地方,众人才觉得天气像是霎时阴转晴了,空气不沉闷了,呼吸也通常了不少。
几个大臣以袖口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幕幕,还觉得有些后怕,感觉他们似乎是捡回了一条命。
紧接着,不少人的心又提了起来,今天这一关是过去了,但是接下来呢?!
本来由岑隐掌朝局,一切已经渐入佳境,接下来,封炎这新晋的摄政王上位后,会不会新官上任三把火地折腾出一些别的幺蛾子来?
接下来,要经常与摄政王接触、交涉的肯定是内阁。
几个内阁阁老越想越觉得额角隐隐抽痛。
礼部尚书于秉忠想了又想,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朝端木宪凑了过去,低声问道:“端木大人,这事要怎么办?”他们真的就放任不管了?
不只是于秉忠在关注端木宪,不少其他的大臣也在望着端木宪这边,于是乎,又有两个大臣也按捺不住地凑了过来。
“是啊,端木大人,您可知道什么?好歹也给我们透个口风啊。”一个中年大臣殷切地看着端木宪,接着于秉忠的话尾说道。
端木宪是首辅,他家四孙女又和封炎订了亲,端木宪也算是封炎的自家人,他这边总该有些不为外人知的消息吧?
端木宪自然注意到周围的众人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心里除了叹气外,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了。
哎,他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然而,大部分时候,真话往往是也没人信的,端木宪只能随口敷衍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既然大家都想偷听,端木宪干脆也就没降低音量,周遭的大部分人都听到了,也包括江德深和廖御史等三皇子党。
江德深扯了扯嘴角,眸底掠过一道精光,他故意朝端木宪这边走近了两步,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像是首辅说的话吗?”
“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占着这个位置,就该当起这重任,否则还不如主动退位让贤!”
江德深的意思是,端木宪既然是首辅,就应该带领群臣质疑封炎假传圣旨,犯乱谋上。
端木宪面不改色地抚了抚衣袖,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他在耍嘴皮子上可没怕过人,他不敢在岑隐跟前放肆,难道还怕区区一个江德深吗?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端木宪讽刺地淡声道,“江大人还是应该多读些圣贤书才是,别曲解了圣人的意思。”
说着,端木宪轻描淡写地斜了江德深一眼,又道:“既然江大人满腔义愤,尽管回去养心殿直抒胸臆便是!这里,可没人拦着江大人啊。”
意思是,他行他就上啊,别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江德深一时语结,又急又恼。
江德深也没想到岑隐会这么堂而皇之地支持封炎,甚至于,直接任命为封炎为摄政王。
本来他以为,封炎先是无召回京,今日没有请示岑隐就直接带兵进城,肯定会让心胸狭隘的岑隐心有芥蒂的。
本来他以为,等封炎回京后,他和岑隐之间肯定还会一步步地试探彼此的底线,他们这一来一回的试探,就是三皇子的机会。
本来他以为,他们还能伺机而动,可以设法挑拨、瓦解封炎和岑隐之间的关系。
但是现在,从岑隐主动率群臣出城迎封炎回京开始,岑隐的每一个反应都出乎他们的预料。
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说句实话,方才有一瞬,他几乎要怀疑封炎是不是对岑隐下蛊了。
江德深眼角抽了抽,眸子里闪闪烁烁,被端木宪三言两语堵得哑口无言。
看着江德深无言以对的样子,端木宪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他可不介意痛打落水狗,故意问了一句:“江大人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