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幽阳没什么情绪的点头,将餐桌拉到她面前,又把带来的补血的饭菜跟汤都摆好:“趁热吃。”
月牙这会儿哪里有什么胃口吃东西,但他就在身边,她只得硬着头皮拿起了汤匙,舀了一小勺汤喝了一口。
咀嚼的动作会牵扯到伤口,她从昨晚到现在几乎就没怎么吃东西,也就偶尔喝一两口汤,勉强咽下去算了事儿了。
北幽阳不疾不徐的绕着病床走了一圈,最后在某个地方站定。
他不动,不说话,视线也并没有落在某个固定的东西上面,只是眉眼间的阴鸷气息渐渐浓郁。
一勺汤就这么毫无预警的撒在了身上。
月牙一低头,动作幅度有些大,扯动了伤口,疼的闷哼一声。
北幽阳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了擦身上的汤汁,暗沉到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手抖什么?”
“有、有吗?”
“你说呢?”不冷不热的三个字。
月牙捏着汤匙的手指微微收拢,好一会儿,才道:“可能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哥哥,你先回去把,我想再好好睡一会儿。”
几秒钟的死寂。
汤汁明明已经擦干净了,北幽阳一手却还撑在她身侧,冷锐到近乎于咄咄逼人的视线看进她眼底:“你就没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
月牙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什、什么?”
北幽阳不再说话,凉薄如纸的唇渐渐抿成一条线。
明明什么都没说,周身阴冷冰寒的气息却愈发浓厚。
月牙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虽然明知道他是她哥哥,不会对她怎么样,却还是莫名的在这种逼视下胆战心惊。
视线左瞄瞄右看看,就是不跟他的视线对视。
僵持了几分钟后,男人终于起身,随手帮她夹了一些菜放进碗里:“吃了这些,我就出去。”
月牙几乎是立刻拿起筷子来,也不管伤口了,一口一口的全吃完,又喝了口汤,这才乖乖坐好。
北幽阳随手把餐盒收拾好,又帮她把枕头放平了,这才淡声道:“那你先睡,我明早再过来看你。”
“好,哥哥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
忐忑不安的送走了北幽阳,月牙重重舒了一口气,视线重新落回到那扇虚掩着的洗手间的门上。
她的病房外面有专人看守,既然刚刚哥哥从外面进来,没发现异常,就说明他应该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洗手间里也有窗子,这么长时间,应该足够他离开了。
月牙平躺在床上,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片刻后,忽然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
对于苏祭司,她是恨的。
恨他在她年仅1岁的时候就掳走了她,恨他将她丢在一对毫无感情的养父母家里过着没有欢乐的童年,恨他心思阴毒的设计要她跟哥哥结婚,恨他残忍暴戾的强行霸。占她……
但再多的恨,都比不上她对他的寄托。
千里还在他那里,如果他死在了这里,那么他的那个姑姑一定会第一时间杀了千里为他陪葬。
正想着,只觉得眼前一黑,一片阴影毫无预警的笼罩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