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此时真想哭了!
等到了王夫人的屋子,周瑞家的使劲儿在王善保家的手里扯出了袖子,一边丢下一句“我这就去回了太太!”一边赶紧往屋子里奔。
王善保家的冷笑了一声,环顾着这梨香院,见这院子的大小比起来他们东大院还小了点,倒是得意一笑。
你们也有今天!
“太太!”周瑞家的此时也顾不上他们太太会不会受惊吓了,一进入内屋就赶忙道:“不好了,我走到了半路上就遇到了王善保家的,说是大老爷和大太太让人来找您的,据她说大老爷也亲自过去了,一眼看过去就发现了好多不对的,您看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氏听她没带喘气地就道出了这么一大堆,也跟着吓了一大跳,立刻道:“快扶我起来,换了衣裳过去!”
周瑞家的不禁奇道:“您过去?”
过去之后,那大太太还不生撕了您呢!
“不妨事,他既然说不对,那就要和册子对,我不是早让人把册子给拆了,然后替换好了吗?”王氏说着就撑着身子起床,道:“真算起来,张氏当年也管过家里的册子呢,这家里招了贼可是家丑,难道还能捅破不成?最多到了老太太那儿打官司罢了。”
她就不信老太太不偏着他们!
周瑞家的这才把自己那提着的心给放下了,忙扶着她换了衣裳,等她梳头发的功夫她赶忙出去妒对王善保家的笑道:“妹妹别着急,我们太太听了这事儿也是吓了好一跳,眼下里也不顾着自己的身子,刚换了衣裳正在梳头呢,等整理好了就她一起去荣禧堂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那些小鬼儿有这胆子都偷到咱家来了!”
王善保家的心道,阿呸!除了你们搞的鬼还能是哪里来的小鬼?
可对着笑得跟朵菊花一样的周瑞家的,她只能皮笑肉不笑道:“那可是辛苦二太太了,不过这事儿要是不交代清楚,我们老爷和太太断然是不会搬进去的,毕竟我们也怕说不清啊,呵呵。”
王氏等整理好了,便坐了马车一路到荣禧堂,等下车就发现荣禧堂里已经跪了一地了,而贾赦就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那腿摇摇晃晃地摇啊摇。她不禁提了口气,心里感慨着这废材脓包当上了侯爷也能耍威风了!
她被周瑞家的扶着一走进去就看到满院子的视线全对准了她,只是她并不在意,反而一进去就对邢氏道:“我听说出了这样大的事儿就赶紧过来瞧瞧,如今可盘问清楚了?”
如果眼神能砍人,估计她早被邢氏剁成肉末了!她心里恨毒了她,如今听她这样说,不禁冷冷道:“自然是没有,毕竟这跪着的只是账房的,库房的,还少了偷东西的!”
王氏立刻道:“既是如此,”她看向周瑞家的,对她道:“去把咱们院子的人全给带来,让大老爷大太太一同惩治,否则院子里有贼,夜里睡觉都睡不安稳!”
周瑞家的被狗追一样赶紧回去了。
王氏这才对邢氏道:“大哥可说了都是哪些有问题?我也瞧瞧,虽然我没大哥这等眼力,可毕竟是在荣禧堂住了十年,日日都要看上两眼,总是能分辨一二的。”
邢氏立刻指了一张书案,“瞧瞧,这些赝品全在上面了。这只是摆出来的,还有没摆出来的在库房里的还没对呢。依着我们老爷的意思,既然出了家贼,索性一撸到底,直接开了家里的库房把所有的都抬出来,一是年头久了,总是要看看有没需要保养的。二来也是核对下。”
接着那双有点凶的柳叶眉一挑,凉飕飕道:“毕竟丢了那么多东西,一定要查出个数目来,弟妹你说是不是?”
王氏远未想到贾赦居然要闹这么大,只是她现在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只得道:“若真是到了这般地步,咱们和老太太的库房少不得也要看看了。”
她就不信老太太能让他们闹这么大!
邢氏却听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这是显摆你嫁妆呢?你再牛,再红妆十里,可你还是个五品宜人啊,我可是超品,你这辈子还有什么可跟我比的?
见她陈下脸王氏也不以为意,她只是摸了摸肚子苦笑道:“我刚刚又急又气,现在还真有些不舒坦,大嫂陪我坐会好了。”
邢氏立刻让人给拿了椅子,陪着王氏坐下来,只是那眼神就愈发地不善了——
秀完了嫁妆又秀孩子,你还有完没完!太太我现在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呢!
贾赦却是在一边冷眼瞧了王氏一眼,见她额头上真出了冷汗便冷哼了一声,“弟妹所说有礼,既然出了家贼而且能哄过你去,指不定你那嫁妆钱里有多少被人偷龙转凤的,老太太上了春秋,少不得也有小人作祟。邢氏,你让人通知老太太去。老爷我已经让人把整个荣国府都给封了,如今整个府里就是一只鸟都飞不出去,今天不把这家贼给抓出来,老爷我决不罢休!”
邢氏给了王善保家的一个颜色,她立刻脚不沾地的去传话去了。
要说贾母自从做了取舍之后还是心里老不得劲儿,毕竟自从贾代善去了之后,她就是这府上最大的人,纵然是贾赦这个袭爵之人,有个孝字压他一头,虽然称不上被她捏扁搓圆,但也少有忤逆之举。可如今却是她节节败退,这样的“委屈”还是少不得要找人排解排解。
这人又不能是外人,毕竟老太太她这辈子最好的就是个排场,是个面子,哪里能让外人听了去?
她便找来了自己的陪房,赖大之母,赖嬷嬷。
她对赖家的倒了一堆苦水后,赖家的便劝道:“您这发愁个什么劲儿啊,您不是也说了大老爷他虽然封了侯,但还是对您毕恭毕敬地吗?我说句实话,要是换了我啊,巴不得儿孙能有这样的福气呢。可这怎么可能呢?也就您这样的老封君才能一生荣华富贵,子孝媳贤,孙辈争气。”
“什么毕恭毕敬,要真是毕恭毕敬我也就不说这些了。”贾母叹着气。
赖嬷嬷看了看左右,而贾母见状就给了鸳鸯一个眼色,随后鸳鸯便带着其他丫头先后退下,只留她们两人。
赖嬷嬷低声道:“您想想看啊,圣人无缘无故地为什么给大老爷封侯啊,我不是说咱家大老爷不好,只是这么多年了……这总是要有缘故的。”
贾家之密辛她还是知道不少的,最少贾赦那点事儿,贾母当年心塞塞啊,也是没地方吐槽,最后全倒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