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窦清幽找伞匠定制的大伞,只比沙滩遮阳伞小一点。
窦三郎笑笑,也撑了一把同样的大伞,拎着书回家。
路面茶馆,靠窗的坐着几个嗑瓜子喝茶的人,正议论的火热,说窦二娘害养娘的事。
窦二娘的事十里八村都传遍了,听见这样的议论并不稀奇,俩人继续走。
窦小郎听听,却不走了,“三哥!”
窦三郎也阴着脸停下来。
“那梁氏之前苛待不亲的养子女,可是出了名的。那窦家大郎和二娘是抱养过来给他们招来子女的,自己生了儿子闺女出来了,就把养子女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听说打骂都是平常的。”
“村里离好远都能听见那梁氏的叫骂声,三天两头打骂。那窦二娘都给她闺女顶了打坏雷小姐玉佩的事,被骂了那么久,她还气恨不过,又是打骂又是喊着卖人,还分了家。我看窦二娘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给她扔点粘液,教训教训她!”
“换成是我,我早就忍不了了!就算养娘又能咋地?那种人,就该教训教训!仗着娘家人多,把人家老少欺负的没法活。这还把龙须面收回去了!”
“我看也就是报应!听说她生的那娃儿,不是难产才虚弱的,是在娘胎里就胎气不稳。他们是靠着窦大郎和窦二娘招来的子女,却忘恩负义的把人家扔了,这就应了报应了!”
“还真是呢!可怜那窦二娘,被逼的没法,出了这样的事,连好好的一门亲事都黄了。”
窦小郎蹬蹬跑过来,红着眼怒道,“你们才遭报应呢!你们狗屁都不知道,凭啥说我娘!?她弑母,就是大不孝!玉佩本来就是她自己打坏的!我们还债,是分家的条件!”
几个人一见他怒喊话,就猜到他是梁氏家亲戚,要么就是他们家娃儿。正想驱赶,看窦三郎也来了,被人当场抓住,有些讪然心虚,“我们不过说嘴几句,还不让人说了!”
“就是!嘴长在我们身上,又不是骂你们了!”
“你们收了多少钱,帮着他们说话,败坏我娘的名声!?”窦小郎气恨的咬牙。
“谁败坏你娘名声了,我们也不过听别人那么说,也说说两句。谁知道是真是假的。”几人又都不承认了。
“不知道是真是假,你们就乱说!败坏我娘的名声,你们就是嘴贱!污蔑!该遭报应的是你们!”窦小郎红着眼骂。
窦三郎拉了他一把,冷眼看着几人拱拱手,“几位虽是说嘴几句,但并未亲眼所见,道听途说,不知真假,妄议他人是非,是毁人名声。你们家中也都有娘亲姊妹,就不怕他日也被人如此污蔑?”
看他说话还拱手,就知道是个厉害的,几个人茶也不喝了,直接扔下茶钱走了。
窦小郎还不忿的很,“那个贱人害娘,害了小弟,现在只是被打了板子。外面这些人竟然还说娘的不是,说她可怜!”
窦三郎看那几个人惯常习惯说嘴,但他们能说,肯定是有人传这样的消息。这是窦二娘让传的?
“我们先回家吧!”雷淑敏作了证玉佩是四娘打坏的,所以即便窦二娘弑母,那些流言也变了味儿,偏着她了!
窦小郎气冲冲的回了家。
樊氏和窦清幽刚做好饭。
“就算着这个点回来,还真正好!快来洗手吃饭,喝点热汤!冻坏了吧!?”樊氏笑呵呵招呼俩人。
看窦小郎小嘴撅着,窦清幽问他,“这是咋了?”
窦小郎怒着眼看了眼窦传家,“有人在外面说,娘苛待养子女,天天打骂他们,就算窦二娘弑母,也是娘活该!咱家告她,告的她黄了亲事,她可怜,咱家报应!”
窦传家脸色一僵,却是不知道该咋接这话。
窦清幽眸光沉冷,“这是有人想洗白呢!”
窦小郎一下子就明白了洗白的意思,“黑的还想洗成白的!?那个贱人就是弑母!还要害死你,她就是心狠手辣!要报应也是她遭报应!”
“这个世上并不是说黑就黑,说白就白。毕竟还有很多人,会颠倒黑白!”窦清幽拍他去洗手吃饭。
窦传家涨红着脸,有些羞愧的看看她。
窦清幽转身去端饭。
“报应谁身上,不是谁说了就算的。那老天爷都看着呢!不管了,吃饭吃饭!”樊氏招呼。
窦传家没上桌吃饭,拿着馍馍,随便夹了点菜,端着米粥蹲到一边去吃了。
村里也开始有人私底下议论,说窦二娘被梁氏苛待狠了,才忍不住想要害她。要不是皮翠花拉的猛,她也就稍微摔下,不会那么严重,顶多算教训教训她。
毕竟,窦二娘帮着顶了打坏玉佩的罪名,被人揭穿了,恼羞成怒的是梁氏。她那骂窦二娘的架势,恨不得吃了人,把窦二娘掐死一样。
樊氏从外面回来,气的胸口起伏,“简直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