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抬眼望向李怜玉,不禁心跳再次加速,歉疚道:“杨夫人,都是在下惹来的祸,在下向你赔罪。”叶风深深向李怜玉行一大礼。
李怜玉转过身去,背对叶风嗔道:“少侠,你还不速速离去?留在我府中作甚?”
叶风道:“杨夫人果真涵养似海,不愧是名门闺秀,在下令夫人已然这般尴尬蒙羞,夫人不但未曾责骂在下一句,反倒是对在下这般客气。在下告退。”叶风走出两步,道:“不行,在下不能离去。”
李怜玉道:“你还想作甚?”
叶风忧道:“在下若是此刻离开,寒之不知真相,怨气积攒胸中,只怕其会再来杨府伤你性命。”
李怜玉道:“我宁愿就此葬身,亦不愿被人误会。”
叶风心中盘算道:“我若是执意留在室中,确是大大不妥,不妨假言离去,暗中藏于屋顶之上。”叶风道:“杨夫人,在下满心歉疚,告辞。”叶风飞身离去,待李怜玉吹灭油灯之后,返回于李怜玉厢房屋顶之上。
叶风解下酒囊,见酒囊之中所剩酒水不多,当即一饮而尽,心中自责道:“教主师姐让我保护李怜玉的安全,我却给李怜玉带来这一解释不清的麻烦,当真罪过,罪过。”叶风回想方才李怜玉的天香姿色,心中又是一阵暖流滑过,突然,叶风心中惊道:“方才满心沉醉于李怜玉娇美容颜之中,未曾意识到李怜玉与教主师姐长相竟是这般相识。教主师姐与李怜玉年岁相差约莫十岁,二人定然不会是母女关系,但我从未听过宋国第一佳人李怜玉有胞姐一事。”
叶风倒置酒囊,见其中确然无酒,才肯放下,心道:“当下虽不知教主师姐与李怜玉是何关系,但可以肯定的是,李怜玉对于教主师姐乃是十分重要的人,否则教主师姐不会令我专程前来保护李怜玉的安全。话说李怜玉有何凶险?若论凶险,亦是日后寒之前来动武的凶险,唉……此事还是因我造成。罢了,罢了。”
正在这夜半之时,叶风只听府外传来两记骏马嘶鸣之声,叶风随即戒备起来,但转而心道:“应是甄医仙与杨将军归来了。”果然,甄玥与杨天慕走入杨府。叶风心道:“甄医仙与杨将军既然无恙归来,李怜玉暂时应无凶险,我正好借此返回揽月楼,取些酒水。”心中语毕,叶风便飞身离去,黑夜之中,一道孤影掠过天际。
李怜玉见甄玥与杨天慕归来,想到方才发生之事,心中略微庆幸道:“幸亏姐姐与将军未有早归一刻,否则姐姐与将军亦有可能误解于我。”
李怜玉为甄玥与杨天慕沏茶,问道:“夏国皇帝是否已经接纳宋夏休战和议?”
杨天慕笑道:“有表姐助阵,何事不成?”
甄玥恬笑不语。李怜玉想起方才之事,不禁问道:“近来,姐姐可在江湖上结了什么仇人?”
甄玥闻李怜玉此语,一脸茫然,道:“怜玉,你为何有此一问?”
李怜玉简单讲述方才之事,但略去水寒之误解其与叶风的部分。
甄玥沉思半晌,问道:“此男子可是一袭群青长衫,头发散乱,且酒瘾甚大?”
李怜玉惊奇道:“姐姐,你怎会知晓?”
甄玥道:“此人便是先前我在潭州遇见之人,其江湖名号:浪子神偷。”
杨天慕听甄玥道浪子神偷来到府中,随即前往内室,约莫两盏茶的功夫之后返回甄玥与李怜玉身旁,惊道:“府中祖传之物,并无缺少。”
甄玥奇道:“想必叶风此行定有其他目的,但我断定此人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杨天慕道:“此事急亦无用,静待明日觐见圣上,回禀出使夏国之事。”
甄玥回屋歇息,李怜玉为杨天慕轻解衣衫。
与此同时,蔡府之中,一场腥风血雨悄生萌芽。
蔡京与萧奉先坐于蔡府厅堂之中。萧奉先道:“蔡宰相,前些时日所托之事可否顺利?”
蔡京道:“皇上先前已派杨天慕赴夏言和。”
萧奉先惊道:“敢问宰相大人,怎会如此?若是宋夏不将交战,小人实难回辽复命。”
蔡京笑道:“萧大人多虑矣。若是借此除掉杨天慕,何人能够阻挡我大宋军队讨伐夏国蛮夷?”
萧奉先凑身问道:“但如何能够除去杨天慕?”
蔡京道:“此人一向不把本相放在眼里,加上其与我政见不合,但想将其除掉也绝非易事,需想个万全法子。”
萧奉先轻抿茶水,思索半晌,道:“小人倒有一计,不知能否奏效。”
蔡京道:“萧大人,还请明示。”
萧奉先轻声细语说与蔡京,萧奉先道:“上年夏崇宗皇帝回复女真完颜阿骨打的亲笔信件被小人部下劫到,崇宗皇帝的字迹小人曾经模仿了一段时间,眼下只需小人冒充崇宗皇帝写封信笺,宰相大人派亲信将此信暗中放入杨府书房之中,信中道明李乾顺欣赏杨天慕的武艺,愿其能归顺夏国。与此同时,大人再派人在开封市井散布杨天慕有心归顺西夏的流言,然后令刑部官员去杨府调查,搜出此信后,加上此前杨天慕对进攻夏国无端的反抗情绪,量其百口难辨。”
蔡京稍作思索,道:“素闻萧大人临摹功力惊人。本相看此计可行……可行。来人,为萧大人准备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