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慢慢变的幽暗,手指慢慢的转动着手上的白玉扳指,唇角的笑意渐渐收住,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下一刻却是又摇头失笑。
亏他还困惑了好一会儿,一直在纠结究竟是何人布了这出局,可眼下不正是有一个人选嘛!
咱们这位靖安王妃,可真是好手段啊!
这般不显山不露水的来了这么一手,即便是他,初时也没有想明白个中关节所在。
只是方才脑中灵光一现,他方才恍然大悟,这般看似简单的局,实则暗中牵扯的事情却实在是多,能看透这一步的,想来这布局之人也是心机敏捷。
如今的丰鄰城中,若然论起玩权弄术,只怕慕青冉绝对算的上是女中诸葛。
可是夜倾昱唯一有一点没有想明白的是,慕青冉怎么会忽然想到要对袁徽和严世聪出手?
他虽是与她不甚相熟,但是几次接触,他也算是知道她的脾气秉性,她应当不是这般故意与人为难之人。
更何况如今这形势,边关适逢战乱,城内却是万万乱不得!
除非是有人没眼色的主动冲撞了上去,这才自食恶果!
略想了想,夜倾昱的眸中忽然有一抹暗光划过,这局虽好,但若是能再有人收一下尾,那就更妙了!
……
大皇子府
夜倾瑄目光微沉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袁玮琴,一时间脸色愈加的难看。
“扶皇子妃起来!”
闻言,一旁的婢女赶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搀起她。
“谢殿下!”袁玮琴的手紧紧的撑着身边的婢女起身,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
自从上次生产完之后,她的身子便大不如前,虽是一直用药调理着,可是并未见任何起色。
如今又发生了袁徽的事情,让她好一番忧心思虑,险些又是病倒。
其实说到底,袁玮琴也并未与袁徽如何姐弟情深,毕竟她与袁列才是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妹,而袁徽则不过是个姨娘生出的孩子,虽是自幼养在侯爷夫人的膝下,但这感情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
可即便再是不能与袁列相比,但是如今锦乡侯府只剩下他这一个男丁,她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丧命!
毕竟一旦袁徽死了,锦乡侯府便极有可能从此败落,即便是有可能从旁系挑合适的人选来继承侯府的世子之位,但是这到底比不得自家。
而侯府败落,就意味着她身后强大的依凭也就没有了,这可绝不是一件好事情。
所以即便是为了她自己的地位着想,也必须尽力保下袁徽一命!
如今她身子不好,皇子府的很多事情处理起来,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虽是手上有一个皇长孙,可是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这孩子之于她的意义是什么。
府中的那些侧妃妾室,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各个都是坐山观虎斗,引风吹火,都是难缠的主儿。
素日她有精力应对,尚且能够压制的住,可是如今却是有些难说了。
“臣妾知道这事情让殿下为难,可是锦乡侯府如今只剩下三弟一个男丁,若是他再出了何事,那侯府也就名存实亡了呀!”
袁玮琴由着婢女扶到桌旁坐下,她的语气中满是祈求之意。
她说的话,夜倾瑄何尝不知道,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若是换了寻常人家,他自然可以出面调停,定会保下袁徽,可是如今被打死之人是严权的儿子,这可不是让他自己的人自相残杀嘛!
“严家也只得这一个儿子,如今一命呜呼,只怕严权不会善罢甘休。”说完,夜倾瑄不禁大力的按压了一下眉心,只觉得头痛欲裂。
这事情摆明了就是一个套儿!
偏偏那两个蠢蛋还不自觉的跳了进去!
想到这里,夜倾瑄就气不打一处来,觉得他们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如今出了事,倒是一个两个的来寻他,之前怎地不见人影!
他有一种感觉,这事情隐隐和慕青冉有着分不开的关系,虽然表面看起来,却是一丝边隙也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