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马腾辞别了刘人和、庞道、马伥等人,离开了牧师苑,径往张掖属国而来。
路上,马腾问高何奇:“何奇兄,你对这张掖属国了解有多少?它是如何设立的?”
高何奇说:“张掖属国设立于汉武帝元封四年。这是汉武帝实施隔绝羌胡、断匈奴右臂之战略的重要举措。
河西郡县属国的设立与当时的政治军事形势息息相关。
元狩二年,汉军大败匈奴夺取河西后,一方面将河西浑邪王及其降众四万余人迁出河西,安置在西北边五郡故塞外。
‘因其故俗为属国’,另一方面又向河西移民,设立酒泉郡,对其新开之地进行管理。
此后,汉军深入漠北,大败匈奴,‘匈奴远遁,而漠南无王庭。’但因霍去病元狩六年去世,‘于是汉久不击北胡’。
直到元鼎五年,先零、封养、牢姐等本羌部落与匈奴勾结,合兵十余万,进攻汉朝令居、安故、抱罕等地。
汉武帝于次年令将军李息、郎中令徐自为将平定西羌,并以此为契机,又设立了张掖、敦煌两郡和设立了秩比二千石、专门处理西羌事务的护羌校尉。
在西羌反叛‘五六年乃定的’元封四年,有‘蛮夷降者’来归。
但他们既不是匈奴,也不是西羌,而是小月氏部落。
史载元封年,小月氏若苴王稽谷姑和小月氏王杆者率部降汉,并且均被封侯。
其中稽谷姑于元封四年十一月丁卯被封为騠兹侯,一千九百户;杆者于元封四年正月乙酋被封瓡言聂侯,七百六十户。
一向依附于诸羌的小月氏,在短短一个两个月内就有两位首领降汉,的确是非同寻常的大事,对于汉王朝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尤其是在当时西羌动荡持续五六年之久的特殊背景下,对于汉、羌局部力量的消长和河湟地区形势的稳定更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
因此汉朝非常重视对归降小月氏首领和部众的安置,不仅封小月氏两王为侯,而且拥有比同期受封的匈奴王、将更多的封户。
如元狩年间受封的匈奴首领除浑邪王万户外,匈奴赵王王援訾封潦悼侯,五百六十户;
匈奴王呼毒尼封下摩侯,七百户;匈奴右王乌黎封河綦康侯,六百户;
匈奴大当户稠雕封常乐侯,五百七十户;匈奴归义因敦王复陆之封杜侯,一千三百户等等。
这些匈奴王将虽均被封侯,但封户最多一千八百户,少者仅有五百六十户,均不及小月氏的一千九百和七百六十户。
但是封侯仅限于极个别部落首领,所有归降的小月氏部众都需要妥善的安置,故在此时设置张掖属国以安置这些‘蛮夷降者’,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
而新设属国既是现实需要,又有旧例可循。
汉朝就近在张掖郡南部设立属国以安置小月氏降众,使之‘不改其本国习俗而属于汉’,继续保持原有的部落组织和风俗习惯;
既显示了对小月氏部落的尊崇和褒奖,更重要的是通过属国组织进一步加强了对小月氏部众的管理和控制,可谓恩威并济,一举两得。
小月氏是指未迁出河西的大月氏余部。
他们本来居住于敦煌、祁连山之间,到后来匈奴的冒顿单于攻破月氏;
而老上单于杀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月氏大败之后远遁西域,剩下的一部分未能远走者,遂号称小月氏。
月氏与匈奴有世仇,西羌臣服于匈奴,小月氏则依附诸羌且与其通婚,这种关系由来已久。
由此可见,小月氏在匈、羌关系中扮演了特殊而重要的角色。
汉朝要切实‘隔绝羌胡’,就需要争取小月氏。
特设张掖属国以安置小月氏部众,实际也带有安抚笼络小月氏和瓦解羌胡联盟的意味。
事实证明,小月氏部落在后来汉朝对匈奴和西羌的军事斗争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汉昭帝元凤三年,张掖属国都尉郭忠等大败入侵的匈奴右贤王等部,从此以后,匈奴人不敢再进入张掖;
神爵元年,汉朝欲从酒泉、张掖两路进攻鲜水一带的罕、开羌时,曾诏令月氏兵四千人参与;
后汉时小月氏骑兵常被用于讨伐西羌,并能取得以少胜多的效果。”
马腾又问:“我曾听说窦融任张掖属国都尉,期间被推举为河西大将军,其中详细情形如何?”
高何奇说:“窦融,字周公,扶风平陵人。新莽末曾从王匡镇压绿林、赤眉,拜波水将军。
王莽失败后,窦融投降更始军,在大司马赵萌部下为校尉,后被推荐出任巨鹿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