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又拔出去了……正在定位,受话方位于209国道,距离候集镇35公里。”
“无法定位,信号消失……”
“又一个电话……”
技侦在不断地汇报着通讯监控的实时进展,事发仓促,对于这类普通嫌疑人的手机信号窃听尚未建立,只能追踪信号的源地及受话地,所获取的信息极为有限。
21时28分,失踪超过30分钟了,专案组一行已经急如热锅上的蚂蚁,雷霆各组即将到位,目标地有人乘车跑了,液罐车接入的手机信号消失了,现在屏幕上,只剩下了目标地那盏孤零零的灯光,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着。
“最先到达的是哪一组?”警监A问。
“雷霆六组,隶属于济宁武装警察训练基地,一车,突袭两组,12人,预计十九分钟后到达指定目标。”关毅青汇报道。
太慢了,似乎也太晚了,警监A左手重重拍在自己的右拳上,一副出师未捷先落败的懊丧。
这光景,林其钊和周群意两位资历浅薄的处级都不敢吭声了,两人使着眼色,看着闭目养神的申令辰,林其钊注意到了,恐怕申令辰也在压制着紧张,他搁在桌面上的手轻轻叩击了,明显在颤抖不已。
大鱼,不是那么容易进网的。
“师傅。”林其钊叫了声。
“不要问我,我比任何人都紧张,小木是我挖掘出来的,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了。”申令辰道。
“那我们总该做点什么?”周群意道,浓浓的歉意,坐视一个线人身处危险境地,会让他最亲密的拍档于心难安的。
“只有绝对的安静才能让对方错觉,我们任何一点动作都可能是画蛇添足,有时候最笨的办法,就是最聪明的方式……安阳的那台机器已经开动了,他和我们的联系,仅仅是一个化妆的见面和一个手势而已,除是线人亲自承认,我实在想不出,他们能通过什么迹像感知危险。”申令辰道,一指,指向安阳,那一路任国梁守着,邱广汉这个货召集的人已经忙碌起来了,估计那些货正在拼命印钞。
“试探?”警监A狐疑道。
“也许是,如果发现异常他们可能溜走,但如果根本发现不了,你们说,他们会壮士断腕,还是会再赌一把?别忘了,那一台凹版印刷机,不说走私有多难,光价值就超过一百万,而这几天印好的美钞,可能出货价也要有几百万,这个筹码,你觉得他们会冒险吗?”申令辰问,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清明,奇怪地冷静下来了,因为站在嫌疑人的角度看问题,答案是很明显的。
于是他重重一拍桌子道:“会,肯定会冒险。”
他说完时才发现,一室之内,都诧异地看着他,像看外星人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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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广汉,是我是我……”徐同雷急促地问。
“咋拉?”邱广汉的声音。
“你们那边怎么样?”徐同雷问道。
“我艹,今天怎么了,都巴着老子出事是不是?”邱广汉怒了。
“那你到底有没事,去看了没有?”徐同雷催着。
“看啦,都开出几公里,真没人……这鬼地方你又不是没呆过,连条狗都闻不味不敢进来。”邱广汉道着:“到底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干什么呢?”徐同雷问。
“没干什么?整了两口小酒喝着呢。”邱广汉道。
“好好,小心点啊,不太平。”徐同雷扣了电话,车正好颠了一下子,轰轰地前驶着,他对副驾上的狗子道着:“没事,真没事,就老汉那傻逼,口气不对你应该听得出来。”
啧啧啧……狗子一直在吧唧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徐同雷吼了声:“再开就尼马出省了。”
这句清醒了,狗子嘎一踩刹车,车直蹬蹬停住了,差点撞徐同雷一下子,徐同雷气不自胜地说着:“我说狗子啊,你特么个灭口都不眨眼的,怎么胆子小得像娘们,那货就即便是个内鬼又能怎么样?连特么拉屎撒尿都有人跟着,都门都没出一回,你怕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