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醒来时,浑身都疼,脊背更是疼得无法弯曲,他花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勉强坐起来。
眼前的房间是一座木屋,屋里屋外有精灵留下的气息,窗户是敞开的,可以感受到外面的宁静,偶尔还会有鸟雀啼鸣,清淡的花香在虚空弥散,一切都是温馨的。
但前提是,忽略掉禁锢他双手双脚的细长锁链。
精灵一族,追求的便是精致。所以锁链不重,很轻便,虽然束缚了他的行动,却也不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嘎吱——!
门开了,一位样貌普通的精灵少年端着一碗药进来。
眼神落在时卿苍白的容颜上,短暂停顿一秒,便挪开了,垂着眼帘,声音淡漠。
“喝药。”
时卿没动,只一瞬不瞬地盯着精灵少年看,精灵少年不慌不忙地同他对视,时卿看了一阵,便挪开了视线,虚弱无力地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精灵少年反问:“你觉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时卿低下头去,死气沉沉,周身弥漫着哀伤,仿佛下一刻就会绝望死去。
精灵少年端着托盘的手指收紧。
“你得罪了树婆婆,从今天开始被关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树婆婆不喜欢惩罚半死不活的人,觉得没意思,所以你只能先养好伤。”
“这是通知你,不是与你商量。这碗药,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时卿抬眸,眼底黯然。
“……我喝。”
他伸出右手,原本漂亮修长的手指此刻满是伤疤。
精灵少年移开目光。
药很苦,时卿却一饮而下。
精灵少年端着空碗出去。
房门关上的刹那,屋外神情淡漠的精灵少年红了眼眶。
树婆婆就站在不远处看她。
恢复原貌的精灵女孩走过去。
木屋周围布下了阵法。
精灵女孩走出阵法圈的时候,透明的光屏小幅度波动。
树婆婆道:“既然舍不得,又何必把他囚禁在这里?既然已经决定要和他在一起,又为什么不与他坦诚相待?”
精灵女孩回头望着木屋,说出的话既温柔心疼,又冷静得过分。
“羽族人的一双翅膀,相当于他们的半条性命。他却把翅膀折了……满身的伤,连藤鞭都躲不过,虚弱得一碰即碎……我过两日就要去婆罗秘境,此时与他坦诚相待,无疑是拉着他一起去送死。”
“更何况,他如此不把自已的性命当成一回事,说弃就弃,不该受些惩罚吗?”
“若是不关上一关,只会将他纵得有恃无恐。”
精灵女孩说着说着,就隐隐有些克制不住情绪了,她扭过头,强迫自已不去看木屋,再出口的声音,藏着隐忍。
“树婆婆,这两日我照顾他,等我离开后,麻烦您帮我照顾好他,给他用最好的药,他很挑剔的,不喜欢身上有一点疤痕,房间里的布局也都要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