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一愣,然后红着脸怀念:「可你如果不走井深路,说不定我们就遇不上了。」
「平宴,或许这就是缘分。」
我没接住书雅的眼神暗示,只剩真相被验证的悔意,还有被她戏耍的愤怒。
井深路是二中的必经之路,却不是我当年出事的地方。
荆书雅,根本就不是救我的人。
是丽萍,是丽萍救了我。
我冷笑着把本子砸在荆书雅身上,把她砸得惊呼出声。
「荆书雅,这几年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很得意?」
「救我的明明是丽萍,不是你!你有什么脸以恩人自居!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缘分,害我为了报恩伤了丽萍的心,你给我滚!滚出我家!」
我双眼猩红,脸也滚烫,胸口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只想冲上去狠狠把荆书雅打一顿。
可我双眼一闭一睁,看到她青白交加的脸色,还有缩在角落害怕的礼礼,最终还是歇了这个念头。
不曾想,荆书雅死活不走,杵在我面前咬住下唇,又是不甘又是羞愤。
「我不走!平宴你相信我,救你的人是我啊,骗你的人是荆丽萍才对,你不能赶我走啊,丽萍才是没良心的那个,她走了就走了,我能照顾你啊,你忘了她好不好,你以前说过会娶我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平宴,难道你忘了那天晚上丽萍对我做了什么吗?要不是她我怎么会遇到流氓,现在连你也为了她赶我走,你要逼死我吗!」
她哭得凄惨,摆明了赖着不走。
可很快,谢厂长带着人出现在家属院,不留情面地要把房子收回,催促我们离开。
不仅荆书雅愣在原地忘了哭诉,连我都傻眼了。
喉咙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时我终于反应过来。
离了丽萍,我连一个自己的家也没有。
在众人戏谑的打量中,我带着礼礼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离开。
至于荆书雅,我尚且自身难保,也顾不上她了。
走出家属院的时候已经晚上,夜空稀稀疏疏的星光闪烁着,礼礼突然拽了拽我的手。
「爸爸,我们是不是没有家了?」
我艰难点头,伴着月光慢慢往前走。
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