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萧家开口之前,元月砂已经是准备好了的。
她竟如此硬气,竟舍得不要萧英?
在场的女眷都是有些不可置信,要知晓攀附上了萧英,可是属于元月砂的莫大福气。就算萧英不要她了,元月砂也应该苦苦哀求,她怎么会不要萧英?更不要提,这还是萧家没有正式提出退婚前,就已经写好的。
元蔷心心里充满了愤怒,这自然是对元月砂,恨元月砂不知晓好歹,拿腔作势,很是令人无比的厌恶。这元月砂,必定也是故意的,或者另外有什么心思。
饶是如此,元蔷心的心里面,却也是怎么都不能解释,为什么元月砂居然是早就将这封退婚书给写好了?
她的心里面,还当真是有些不是滋味。
萧英瞧着离自己足尖不远的退婚书,内心之中充满了熊熊的怒火。
不错,他是没多喜欢元月砂,只是略略有些兴致,随意玩一玩儿。比起贞敏公主,元月砂可是差得太远了。待那份兴致消失了,萧英也不介意让元月砂死在了北静侯府。
然而饶是如此,就算是一件并不算太喜欢的东西,萧英也不容元月砂拒绝。
只有自己嫌弃元月砂的,元月砂怎么敢拒绝自己。
事到如今,萧英反而还被逼出了脾气了。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元月砂这个妾,自己还要定了。
自个儿也是必然要纳了元月砂,让元月砂属于自己,为自己所拥有。到时候,这个妾自己如何折辱欺负,谁也是不能干涉。
瞧这招摇的小妮子,还能如此倨傲,盛气凌人?
不过是南府郡旁支,家里已经是破落户了,这档子身份,凭什么这样子的情况。
萧英心尖尖一缕恨意一闪而没,眼中反而是流转了一缕志在必得的光彩:“月砂如此性子,瞧来到了萧家,可是要好生教一教了。这萧家诸多规矩,到时候,可是要好生学一学。”
萧夫人一怔,事到如今,萧英还要这个泼辣货?元月砂方才那样儿,简直就是做反。
元老夫人原本也是被元月砂的种种举止给惊住了,如今回过了神来,不觉略略喘了口气,倒也讶然萧英居然如此言语。
元老夫人顿时也是一副恍若无事的样儿,沉沉说道:“月砂,你这样子的言语,可是当真是失了礼数,没了分寸了。你如此模样,别人瞧见了,还只当我们元家,便是这样子教养。我虽然是宠你,可那些个分寸,到底还是要教导的。比如这女儿家的婚事,便向来就是长辈决断,容不得你自己恣意妄为。便是你父母,大约也不会不允。今日你种种举动,可都是胆大妄为,不合规矩。”
说到了这儿,元老夫人眼底顿时流转了一缕森森寒意。
纵然元老夫人是有些个其他的打算,然而元月砂此举,确实也是触及了逆鳞,令元老夫人不悦之极。
简直是没大没小,好生不知晓分寸。
她如今在这里胡言乱语,不知所谓,可笑得紧。
任这小丫头说破了天,到时候,一顶软轿抬过去,糊糊涂涂做了北静侯府房里面的。
如今惹恼了萧英,以后无宠,还不是一辈子都是苦日子,难捱得紧。
元老夫人眼中流转了锋锐的狠意,面上却生生挤出了慈和之色:“侯夫人也是不必担心,这小孩子不听话,老身细细的劝服,她必定是会懂了礼数。毕竟如今,她心里面一时气恼,可是有些想不开。”
而萧夫人一时也觉得颇为古怪,可究竟有什么古怪之处,却也是偏生说不上来。
元月砂却脆生生说道:“不错,父亲母亲必然是觉得,我若是去侯府做个妾,那也算是攀上了高枝儿了。可是月砂自己不允,我若自己不允,便也没什么法子,若家里面逼迫,月砂自尽就是。区区一条贱命,不懂礼数,又是南府郡出生。就算是死了,那也是自个儿活该得紧,怪不得别的人。只不过,却恐怕又来一条人命,惹得满京城非议,坏了元家名声,更坏了侯爷和贞敏公主的姻缘。”
这样子说话,不但元家的女眷脸色不好看,便是萧英也是不觉面色一变。
于萧英而言,娶贞敏公主自然也是多年来的心愿。
倘若因为要纳元月砂,因此坏了娶公主的大计,对于萧英而言,也是未必划算。
不错,元月砂的闹腾也是未必真的有效。然而这必定是会增加一些变数和意外,而对于萧英而言,得到了贞敏公主,则必须是那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的。
区区元月砂,还不值得萧英冒这个险。
萧英是个将领,面对抉择时候,他绝不会犹犹豫豫。这一瞬间,他已然是做了抉择。正因为做了抉择,萧英越发恼恨。这一时之间,竟不能将元月砂纳入自己的手中,萧英那心里头,更是说不出的不痛快。
那眼底,更是不觉流转了森森的恼恨之意。
他心中甚至不觉低语,总是还有机会的。
而萧英口中却也是沉沉:“既然如此,萧家也是不好勉强。元二小姐寻死觅活,可是无福消受。”
萧夫人闻言,也是松了口气。
她总觉得元月砂心思颇多,很会算计,要是家里面添了这个,未必是什么值得如何欢喜的事情。
就算权衡利弊,觉得可纳,那心里面总是有些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