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的男子,将她扔了下来,不理不睬。
小时候,自己父母死了,觉得好害怕,孤零零的来到了姑母家。表哥沉默寡言,却很温柔,轻轻的拉着自己手,陪着自己玩儿。那时候,她觉得表哥好生温厚可靠,心里面也渐渐忘掉了死去父母的悲哀。
那戏台之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仍然是唱着牡丹记。
只见那表妹芳娃跪在地上,如泣如诉:“奴知错,奴知晓错了呀——”
李生却不肯饶,软布条充作鞭子,一下下的鞭笞芳娃,那芳娃的戏子也做出痛苦之状。
李生边塞打仗,得胜归来,却闻牡丹公主因错听芳娃的假消息,因此抑郁而亡,故而不觉大怒。
“我李家,怜你孤弱,惜你无家可归,无父母可依,你却是,不知好歹,不明是非呀。”
戏子尖细的嗓音唱着戏词,一句句的传入了越秋涵的耳朵。
那一句句的话儿,仿若是莫大的讽刺,说不出的讥讽。
她冷笑了两声,这一番情爱,到底化作了满身的污泥,惹人嘲讽讥笑。
越秋涵手帕举到了唇瓣,狠狠的一咬。
那手帕上绣了一对儿鸳鸯,她既是喜爱薛采青的,绣时候,却也是自然满心里甜蜜。
可如今,却偏生有切骨之疼,撕心之恨。
手指用力,那一片手帕竟然是撕成了两片。两片手帕之上,一边一只鸳鸯。
越秋涵将这撕开手帕,却也是轻轻的抛在了地上,宛如两片轻盈的蝴蝶。
贞敏公主便等着,等着越秋涵说什么话儿。
然而越秋涵只怔怔发呆,竟似什么话儿也不乐意说了,眼神一片恍惚和迷茫。
薛采青却不觉呆呆的停住了身子,他觉得自己再没力气走下去了。
他忍不住想起小时候,有一次捉弄表妹,故意抛下他,悄悄的躲了起来。
越秋涵哭得很伤心,到后来却也是撕心裂肺了。他不得不跑出来,既然要赔不是,可是又有些不服气。越秋涵应当知晓,自己只是闹着玩儿,又怎么会当着抛下她,不理睬她?
越秋涵脸颊轻轻的贴着自己的脸颊,湿漉漉的泪水轻轻的擦在了自个儿的脸上。她哽咽说道,说就算是闹着玩儿,她也是会当真的。
表妹脾气很小性儿,受了些委屈,自己必定要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能让越秋涵欢喜起来。可是今日,平时自己一点小事都很迁就,如今却抛下了她,不理不睬。别人眼里,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子。
打小,两人一块儿长大,一块儿玩耍,从小就没有分开。她,她就是自己的小妻子,自己又怎么能舍下她不理会呢?
薛采青艰涩的转过身,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了那个荷包,和越秋涵戴着的那个一模一样。
越秋涵怔怔的瞧着他,眼睛里面没有之前的光彩了,眼神也好似隐隐有些迷茫。
薛夫人瞧见自己儿子居然折身回来,也是大惊失色,张张嘴,也是不知晓说什么才好。
采青,采青,他素来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不应该啊,怎么会这个样子。
薛采青将皱巴巴的荷包放在了几上,轻轻的说道:“母亲,你不要将表妹嫁给别人了,我喜欢她,而她,她也是喜欢我的。”
他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越秋涵的手掌,有些迟疑,旋即又狠狠的抓紧。
“我,我要娶她,娶她为妻,和她一生一世,都不要分开。”
薛夫人已经是气得脸色发青了,蓦然扬起了一巴掌,狠狠的抽打在了自己儿子的脸颊之上。
可是打完了这么一巴掌,她似也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软绵绵的坐下来。
别人都瞧着贞敏公主,虽然如今是薛采青实实在在的挨了一巴掌,可是谁都知道,那无形的巴掌,却也是已然打在了贞敏公主的脸颊之上了。贞敏公主慢慢的收敛了自己的目光,垂下了头,盯着自己纤纤玉足。那纤足之上绣鞋十分精致,还缝了明珠。她身为公主,连穿的鞋子都这样子的珍贵,可是薛采青,薛采青却如此羞辱。
贞敏公主只觉得自己说不出的狼狈,她甚至觉得有些自己显得可笑。
这一切明明是自己所设计,折辱的却是自己的尊严。
越秋涵笑了笑,眼睛里面添了光彩。她身子软腻的倒在了薛采青怀中,伸手轻轻的抚摸薛采青的脸颊:“表哥,表哥,我就知道,你这辈子啊,不会真的不要我了。”
她这样子的举止,实在是太轻浮孟浪了,让得人瞧着连连皱眉头。
薛采青心乱如麻,可也忍不住脸都红了。然而他的表妹,拥有了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他无法将越秋涵给推开。
他把心一横,干脆将越秋涵的身子,轻轻的揽入了自个儿的怀中,温声言语:“刚才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