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这里,萧夫人微微一笑:“等为英儿说了明华,那些个谣言自然就是谣言,不攻自破。别人都会知道,月砂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以她样貌性情,也不知道多少人稀罕,想要将她娶回家。到时候,我也乐意为月砂做媒,讨杯媒人酒喝。”
这一番言语,也可谓是绵里藏针,既全了元家脸面,又不肯退了一步。这个萧夫人,果真是很会说话。
就连元老夫人,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
元家那些女眷不觉盯住了元月砂,眼睛里面不自禁的流露出了讽刺之色。
是了,元月砂机关算计,以为必定能嫁入侯府。她巴结上了元老夫人,元老夫人将她宠得不成样子。可是这却是没有用的,她这般品行心性,北静侯府可瞧不上。
元明华垂下头,抿唇儿笑了笑,心里好似喝了蜜糖一样甜蜜。
就说了,元月砂这样子的贱婢怎么配跟自己争呢?早知晓,自己就不做那档子事情了。
元蔷心讽刺似的扫了元月砂一眼,这样子俗物,妄图嫁入北静侯府,染指萧英,本来就合该自取其辱。
可旋即,她忍不住含酸等着元明华。
偏生便宜了这等俗货。
便因为元老夫人不知怎么了,偏宠元月砂,却让元明华捡了这样子大便宜。
元老夫人扫了一边的元月砂,一派凄然:“我的儿,如今竟让你招惹这样子委屈。你说一说,若让你姐姐抢了你夫婿,你可欢欢喜喜?”
事到如今,元老夫人也只能指望元月砂。
元月砂这等心思,想要争什么,一定会用些手段。
元月砂笑了笑,轻轻的抬起头:“长幼有序,月砂也是懂这个道理,论来也该让大姐姐先说亲事。她能嫁入侯府,我这心里面也是好生为她欢喜。”
这一番言语,倒是出自元月砂的肺腑。既然元明华想要嫁,她没道理拦着。
萧夫人不觉心忖,这元月砂颇富心机,倒是个伶俐人。无论心里面怎么想,面上总能做得大方和气。反而元明华如今一脸红晕,喜形于色,差了元月砂老大一截。
想到了这儿,萧夫人的心里面竟不觉有些可惜。
元蔷心酸溜溜的说道:“是了,别说轮不着你争。你们姐妹两个,长幼有序,古来有孔融让梨,这但凡通透的也要懂得谦和相让才是。”
说罢元蔷心手帕轻轻的擦过了唇瓣,假意微笑。
那娇滴滴的言语里面却有说不出的讥讽之意。
云氏含笑:“老夫人,这桩婚事可谓是天作之合,待成了也是元家一桩喜事。”
她实在不喜元月砂,只觉得元月砂若不能嫁入侯府,也不能久留京城。
元老夫人一时沉吟,却又不好挑个理由推拒。
她心中一阵子的烦躁,难道当真要将元明华嫁过去?这些日子,诸般谋算筹谋,可都是尽数落了空了。只不过和萧家联姻,是元家上下的意思,便是元老夫人一个人不乐意,那也是不成。
可偏偏这时候,一道男子沉沉的响起来:“母亲,为儿子说亲,为何不听听英儿自己的意思。也免得母亲一番好心,却惹得儿子心里面不痛快。”
却见一道英朗身影,缓缓步入厅中,赫然正是萧英。
那些元家的妙龄小姐,一瞧见了萧英,顿时不觉羞红了脸蛋,一时也是回避不及。好在这里长辈很多,留下了也是无甚大碍。
萧英淡淡的说道:“这南府郡的元大小姐固然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可是却并非儿子心中人选。我心中瞧中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南府郡的元家二小姐元月砂。”
萧夫人初时措手不及,如今回过神来,顿时不觉呵斥:“这姻缘之事,向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这内宅之事,你一个男子,又插什么口。如今可是在元家,你也不可失了规矩,落了北静侯府的脸面。英儿,你还不快快退下。”
萧英却反而姿态沉沉,成竹在胸:“母亲也不必动气,如今是给我挑选填房,纵然姻缘之事是母亲做主,可是怎么也容我插几句嘴。儿子原本也相信母亲的,可是若是挑中元大小姐,我怎么都不肯应。她资质平庸,如何替北静侯府出面应酬,又怎么能管束孩子,教导子女?娶妻求贤,可却不能无才。我常年在外,一双儿女总不能教导得庸柔无用。”
此刻不但元明华因为被羞辱而面色难看,元家其他的人都是惊呆了。
谁都之下,萧英素来孝顺,又十分敬重早年守寡的母亲,对萧夫人的话儿一向都是言听计从。
想不到今日,为了元月砂,为了这一个区区女人,居然是在元家当众顶撞自己的母亲。这是让所有的人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元月砂妖妖娆娆的,果真是个祸水。
有人更不自禁在想,也是不知道元月砂究竟是有什么样子的魅力,为什么居然是能让萧英如此。
难怪有恃无恐,口口声声说要为了唐文藻守节,可是私底下早就勾搭上了萧英,让萧英为她神魂颠倒。
元明华受了这样的羞辱,心中如毒蛇喷着毒液,恶狠狠的想,这个贱人!这个贱人!
萧夫人手掌不自禁的按住了胸口,身躯轻轻的颤抖,胸口也是不觉起伏。
她望向了萧英,而萧英也不动声色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