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这儿,百里纤醍醐灌顶,若有所悟。
是了,为何自己此刻内心还有些许不足、不甘。
这并非因为周围人异样的眼色,而是因为元月砂。
元月砂此刻虽然有些幽幽埋怨,可却也是远远不如百里纤心里所期样子。
她应该是吓得涕泪横流,恍恍惚惚,做出些许疯癫姿态,乃至于失言发狂,要扑过来扭打自己。
这种发疯的样子,才是元月砂应该有的样子,才能最大的取悦百里纤。
而不似现在这样子——
想到了这儿,百里纤甚至不觉轻皱了眉头。
元月砂样儿瞧着,也太轻描淡写了,甚至不自觉透出了几许沉稳若水的味道。
这让她秀润美丽的脸颊竟似散发出了一股子异样的魅力。
那双眸子幽幽,光彩涟涟。
元月砂轻轻说道:“可是纤小姐,我总认为上天有眼,构想别人的人,也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若月砂只是自己运气不好,那是自己不好,可若有人构想,我不相信这样子的阴险小人会有什么好结果。”
百里纤冷笑,看来元月砂居然还不死心。
这京中之中,还信什么上天报应?
怕不是个傻的。
整个龙胤京城,宛如繁华锦绣,可这一席锦绣,却也是不知晓掩了多少血腥杀伐,明争暗斗。
事到如今,元月砂仍然是不死心,可是她却应该去死了!
百里纤冷笑:“想不到现在,你仍然是死鸭子嘴硬。”
而此时此刻,在外头,炎炎烈日之下,宁小九竟没有丝毫惶恐之色,气定神闲:“正如宣王府的麟公子说言,我并非是真正的宁九郎。”
方才百里麟那样子说,众人也是将信将疑。
如今宁小九居然是坦然承认,他们都是无比的吃惊。
想不到啊,今日龙胤宫中,居然是当真是生出了这样子荒唐的事情。
苏颖内心不自觉的冷笑,极愉悦舒坦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个宁九郎,还算是有些薄薄的聪明和小小的本事吧。
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不顺她苏颖的意思,胆敢算计于她。
他以为自己假冒真正的宁九郎,没有人知晓,岂不知这桩事情,苏家早就是了然于心,成竹在胸。
实则每一年京中的赌局,举城参与,不知道有多少流水银子,这是一笔巨大的流动财富。
鸣玉坊开设赌盘,进行开赌,这赚钱最有效的手段,那就是操纵赌局的结果。
要谁赢就赢,要谁输就输。
而作为棋子,好似真正宁九郎这样子出身寒门又能参与御前比武的选手,就是最佳的人选。
鸣玉坊有对真正的宁九郎加以网络,许以重金,许以前程。洛家原本以为让宁九郎答应,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些个寒门子弟,盯着真正权贵手中不予外人的肥肉,早就盯得流口水了。
想不到,这宣州的小百户,居然是拒绝了鸣玉坊的要求。
不但拒绝了,对方态度强硬,要张扬此事。
如此不知好歹的货色,自然是该死!
苏颖绝美的脸蛋之上,一双美眸流转了浓郁的杀意!
所以,那本来应该死去的宁九郎,又来京城述职,鸣玉坊又怎么会不在意?
一番查探,自然是知晓对方底细。
而这个假冒宁九郎的江湖浪荡子,并不拒绝苏家示好,而且又对苏颖痴迷不已,分明是个胆大妄为博富贵的人。
而其实,洛家并不在意他是不是真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