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幽萍也冷笑:“纤小姐,你应该知晓分寸,怎么就不依不饶了。你这么个样子,别人瞧着,也当年你是笑话不是?”
百里纤冷冰冰的说道:“废话少说,有人不是已经应承要赌了?莫非现在,居然也是不敢了?果真是南府郡来的破落户女儿,这话儿说得好听,到底是没有一点京中贵女的贵气。”
元幽萍侧过身,抓住了元月砂的手臂,一副为元月砂极上心的样子:“她这是拿话吓住你,故意吓着我们元家的姑娘,只因为今日她丢尽脸了。所以要你人前丢脸,她好得意。我可当真是,哼,没见识过这样子的人。”
旋即,元幽萍放缓了语调:“不如,跟她赌了。月砂,反正你运气很好,别人没你这份贵气。”
她盯着元月砂的脸,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夫人也疼你,将你当做心肝宝贝。她若见你受委屈,也不会让你咽下这口气。我元家脸面,本来就重要。”
元幽萍言语柔柔,关心切切的。
而百里纤的话儿,却更似火上浇油:“是了,要不敢呢,那就是当众打脸,元二小姐果真还是个命贱的玩意儿。我瞧还是滚回南府郡,不必在这里丢人现眼。”
元月砂冷冷说道:“我几时说了不赌?”
百里纤眼底顿时流转了一缕奇异的喜色,故作姿态,十分高傲的样子,让鸣玉坊的人又送上了四枚梅花玉签。
这可真是要赌上四万两银子的啊!
在场贵女也是瞧得生生咂舌。
这京中之中,也自然有喜爱赌钱的权贵纨绔,在这些好赌之人眼里,也许四万两并不是个足以震惊的大数目。可那毕竟是男子,而这些京中贵女,总有些规矩束缚,很少能见到这样子的豪赌的。
元月砂面上忿怒之色浓浓的,内心却也是宛如冰雪。
她忍不住想到自己所打听的关于赫连清的种种消息,对于这位清夫人,元月砂总是十分关心的。
赫连清做了那当家主母,私底下贪墨的财帛也是不少,也努力攒下了许多私房。
有钱,便能让许多事情变得顺畅了。
以后百里纤的婚事,百里麟的前程,贴了财帛,总能顺畅很多。
赫连清虽然是被贬去了主母之位,可那些私产还在,她手里面有些银子,还能稍稍安心的。
元月砂忍不住想,倘若这些私产都已然不在了呢?
今日之事,以元月砂的聪慧,已经是初窥端倪。
有人已经是布下来一个赌术千局,而百里聂又布下了另外一个局。
至于元月砂,只是这博弈之中一枚小小的棋子。
她倒是要瞧一瞧,长留王百里聂的布局可有令人惊艳之处。
如今,她只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一只坠入彀中的肥羊。
而她盯着百里纤时候,眼底深处却也是不觉浮起了涟涟贪婪的光彩了。
此刻既然是需要四万两银子的赌本,元月砂自然也只能赊了两枚梅花玉签。
不过她分明已经不似方才那样子犹豫,而已然显得开始沉浸于如今的这个游戏之中了。
赌博本来就是有着一种奇异的魅力,让人会情不自禁的,沉溺于此。
就算是一旁围观的众女,呼吸也是不觉微微有些急促,不自禁有些兴奋,更觉得很是刺激。
毕竟,若是输掉了,无论哪一方回家都难以交代。偏偏她们都是出身名门,家族也是不会落下欠债的丑闻,必定是会填这个窟窿。
百里纤不觉轻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唇齿之间,却也是有一股子血腥的甜香。
元月砂心中有一道略略讽刺的嗓音在低语,她只唯愿整个宣王府都生不如死!
她不觉想起了百里聂那张倾国倾城的妖孽脸孔,不知怎么了,这个长留王某方面给予元月砂某种信心。
那信心源于直觉,那直觉在于,她十二万肯定百里聂有足够的阴险无耻。
纵然,百里聂在别人眼里宛如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