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缨说完,嘴巴一撇,瞅着他道:“男人啊,果真是只有说这话的当下是真心,爹爹睿智呐。”
徐九涣默了片刻,认真道:“我觉得你在?骂我。”
华缨盘着腿脚坐着,膝上?还铺着半截儿画卷,眨了眨眼?道:“那我多不孝啊。”
这父女俩半分正?形也无,却是说着掏心窝子的话。
徐九涣道:“你娘想让你平安快活。”
华缨说:“我阿娘也不想看你抱着她的灵位过一辈子。”
闲聊至此,徐九涣端着她桌上?的青枣走了。
个倒霉闺女!
门阖上?,华缨抿了抿唇,将膝上?的画卷收起放去桌案。
她端着油灯正?要回床榻,忽的脚步一滞,瞧着那桌案片刻,与椅子落座,打开了手边一只乌木匣,其中放着整齐一叠书信,火印未拆。
看了半晌,华缨还是将那书信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犹豫不决,滚去睡觉!
崇宁殿。
近三更时,闻津匆匆来叩门,低声禀道:“官家,韩太妃腹中的孩子没保住。”
赵徵笔下未停,淡漠‘嗯’了声。
殿中鎏金香炉将燃尽,沉闷得让人心口不觉紧攥。
闻津欲言又止,终是没说什么,轻着手脚退出了殿中。
旁人不知?,可他伺候在?官家身侧,瞧得分明,官家是待徐大小姐有意的,可是自那日跪灵,徐大小姐将他们官家撩拨后,便是再无只言片语。
闻津瞧着这些时日,他们官家每三日一封书信,让人送去驿站,可是十日、半月、一月过去,都未收到半截书信的回应。
他们官家初时,每日还会?问上?两回,期待着,可不知?不觉,如今便是连问都没了,每日除却批阅奏疏,便是吃饭睡觉,人也一日较一日的沉了。
今日忍不住的问太傅那话,他们官家也很为难的。
可瞧着太傅那神色,显然是对此事一无所知?。
徐鉴实睡了一夜,晨起在?堂屋用饭时,跟宋喜说起了华缨的亲事。
依着宋喜的意思,这事早该操办起来了,不然,那好儿郎岂不都被旁人家挑走了?
可泱泱不急,公爹也一副稳坐泰山的架势,宋喜就是想张罗也无处伸手,如今说起,却是逢着国?丧,说亲之事不好明目张胆着操办,宋喜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