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甚?”他咬着闺女给留的半根糖葫芦问。
徐鉴实瞅着他有些心塞,长孙女多?懂事啊,不值几钱的糖葫芦都要给这个当?爹的留几颗,这混账当?西也当?真是厚脸皮,与闺女争一口吃食。
“泱泱的亲事,你可有打算?”徐鉴实直接问。
“亲事?”徐九涣咔嚓咬着糖葫芦,“什么亲事?她才几岁啊。”
徐鉴实:……
“泱泱都及笄了,寻常姑娘家,这个时候早该忙活着相?看了,十六定亲,十七出?阁,你……”他说着,又不禁的嫌弃,“亏得你是亲爹,成日里不着四六的满街瞎晃,还吃,还吃得下?”
“怎的吃不下啊,几颗果?子罢了,又不占地儿。”徐九涣无辜道,“我闺女又不是寻常姑娘,旁人成亲与她何干?她想?做甚就做甚,哪日遇得想?嫁之人,我便是躺在那门前,那也是拦不住的,她若是未有成亲之意,逍遥一世又何妨?人之短短一世罢了,作甚委曲求全的让旁人欢喜?”
“你……”
“是啊,我不也未娶妻嘛。”徐九涣拍着胸脯说。
徐鉴实也噎了下,恼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话你去与泱泱说啊,”徐九涣理直气壮,又故意气老头儿,“我还是你的下梁呢!”
说罢,闪身跑走。
“逆子!”徐鉴实气得追了两步骂。
春居堂檐下亮着灯,徐九涣大步流星的回?来,径自过去拍了两下闺女的门,“来,咱爷俩儿闲聊会儿。”
窗棂被推开,冒出?来一颗脑袋瓜,华缨喊:“进来啊,外面多?冷呢。”
已然十月中旬了,晚间?风凉,华缨早早的便将门窗关好了。
徐九涣闻言,推门进来,就见?她舒舒服服的给自己搭了个巢窝着,茶果?点心就在手边,身上还盖着件白狐裘,一卷画轴铺满了软榻,她瞧得正起劲儿。
“这什么?”
徐九涣好奇问。
“芳表姐给我的,说是汴京如今流行这样作画。”华缨托着脸,笑眯眯道。
徐九涣瞧了两眼,明白了,这一张画卷便是一个故事,软榻上铺陈的这张,小姐郎君都是肉圆脸,豆豆眼,倒还算是惟妙惟肖。
“寒门贵子中状元,迎娶官家小姐的话本?子早不新鲜了,何至于瞧得这样认真?”徐九涣卷起半边儿,自己寻了个空坐。
“这憨货小人儿,我喜欢。”华缨指着那咧嘴笑的豆豆眼说。
姚宝湘压箱底儿的话本?子都被她瞧过了,华缨自是对这俗套故事无甚有趣,可是这画风她喜欢呀,瞧着便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