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矜北连一个眼神都没递给他,“傅先生,我们已经毫无关系了,我不会随意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车。”
傅司臣凝视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盛矜北一言不发。
傅司臣眼底藏着化不开的沉黑,“你信不信你前脚离开我,后脚你妈在狱中就有生命危险。”
盛矜北霎时间停住脚步,胸口剧烈起伏,扭头看着他。
她的眼神那般明亮,像璀璨的星子,可是却有那样沉重的光芒闪烁在其中,凌厉愤怒,滔天的怨恨。
“大不了就一起死,反正贱命一条,她死了我也不活了。”
傅司臣肩膀微微颤着,呼吸加重,肌肉也紧绷。
他紧握在车门把手的手指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欲要抬手推车门的一瞬间,裴妄提醒他,“臣哥,别冲动。。。”
傅司臣紧握的大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归于平静。
他眼神凉薄睥睨她,“你要知道,我从不吃这一套。”
“给你三天时间,乖乖回来,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隔着窗户把盛矜北落在餐厅的大衣和包包扔出去。
盛矜北没伸手接,悉数掉落在地上,包包中的手机,唇釉,气垫,纸巾,钥匙。。。散落一地。
正如此刻狼狈的自已。
车窗缓缓合上,直到傅司臣的面孔随着车子完全消失在夜幕里。
盛矜北缓缓蹲下身,去捡地上的散落的东西,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手背上。
浮影开出去百米,裴妄抬眼看后视镜,“臣哥,刚刚那辆车又跟上来了。”
傅司臣揉捏太阳穴,面色疲倦,“开快点,甩掉他。”
裴妄应了声,“您坐稳了。”
汽车飞速驶离。
车辆穿梭,行人匆匆,黑夜寂寥。
雨越下越大。
直至最后,盛矜北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她瘫坐在地上抱紧自已,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
不知何时开始,一点一点的失望,逐渐累积,变成不可挽回的绝望,她木然坐在冰冷的地面,全身的血液好像被吸干了。
冰冰冷冷,像死人一般的冷寂。
良久,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将一把黑胶雨伞撑在她的头顶,遮挡了如注的暴雨。
雨滴敲打在伞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北北。”男人暗哑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盛矜北缓缓抬起头,雨水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了男人那张上帝偏爱的脸。
第一反应,是傅司臣又折回来了。
但很快,她清晰看见了男人腕骨处那串漆黑的佛珠。
盛矜北瞳孔一缩,一下分辨出来。
来人是傅书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