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一时刻,薛晚棠已经推开了王府的大门,径直回了寝殿。
从坠落无量山到回来这一路,她身上的衣服早已又臭又脏了,手臂的位置还撕破了好几处,实在是无法再忍受。
守在门口的王府军侍卫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久久都未回过神来。
“这是王妃吧?”
“我看是。”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王爷传信啊!”
“对对对……”
马蹄疾驰,直奔宫墙。
可却被守宫门的侍卫告知,周景淮刚出宫,往城郊方向去了,于是他又立即掉头,追了上去。
薛晚棠换了身衣裳,从寝殿出来发现府中竟一个人都没有,她站在院中,对着门口的侍卫唤了一声:“你进来。”
那侍卫小跑着到薛晚棠面前:“王妃有何吩咐?”
“王爷去哪儿?”
“王爷从无量山回来就一直在宫中,未曾回府。”他也是才中宫里换营回的王府,王爷从进了议政殿都未出来过。
“你可知发生了何事?”
她虽知道太子谋反,但事情究竟如何她还没完全弄清楚。
那侍卫不敢有丝毫隐瞒,把他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薛晚棠。
薛晚棠静静地听着,秀眉微蹙,心中暗自思忖,直到把无量山前后发生的事都串联了一遍,才知道原来暗河在大雍安插的最大的眼线,竟然会是杜方直。
杜方直两袖清风,人畜无害,只图逍遥自乐,没想到他如此隐忍不发,耗费半生光阴,就是为了诱使皇后与太子谋反,这份毅力与坚韧还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赫连祯会昏迷不醒,想来也是杜方直提供给温淑然的药,暗河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医治的,她还是要进宫去看看,兴许能有应对之法。
主意既定,薛晚棠匆匆回房,拿了些能用得上的东西,正当她整理妥当,准备唤人前来备马之时,一道如风的身影直接破门冲了进来,瞬间将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清冽的雪松香,熟悉的感觉让薛晚棠心头一颤,是他回来了。
周景淮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情绪,却仿佛已将这两日想说而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都道尽了。
“你怎么回来了?我正要进宫去找你。”
周景淮比她高出一个头,抱她在怀里,甚至都能把屋外的风完全遮挡住。
“幸好,你平安无事。”周景淮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当王府军的侍卫追上来时,他确认了三遍,她已经回了王府,才敢调头回来。
他生怕只是消息误传,生怕回来的不是她,哪怕是到了门外,只要还未曾亲眼见到她安然无恙,他悬着的心都没放下来过。
直到此时此刻,他真实清楚地感受到了怀中人传来的温度和她说话的声音,他起皱的心湖仿佛瞬间被抹平了。
“不是跟他们都交代了,不必来我吗?你还出动那么多人手去无量山崖底。”
她可是活了两世的人,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她怎么敢往那么深的崖底跳。
“找不到你,我岂能安心。”
周景淮松开双臂,把薛晚棠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