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众尼,异口同声,道:“阿弥陀佛。”
小吴叫她们说得鸡皮疙瘩落一地,顶上顺檐袭卷而来的风,吹得他骨头缝里都泛着冷。
漫不经意瞥向武怀安身上那件羊毛氅袍,瞬间羡慕嫉妒恨,杂乱的交织在心间。他垂涎良久,几次问询,武怀安皆冷漠应对,就不是向他坦言从哪处买的。背地里不知同人调笑几回,说是武怀安的相好送的。
为此,他还被武怀安拉去班房,好好操练了几回。
“走。”
武怀安一声令下,小吴等人听命向外撤走。二丫急得满头冒汗,不顾小尼狠狠瞪来的眼神,直直追上武怀安他们。
“阿姐还没找到,你们是要舍弃她了吗。明明那么害怕,却一直强撑着留下来,只为拖住那个贼人。阿姐还等着你去救呢,不能要放弃她。”
二丫声泪俱下,扑倒在武怀安面前,苦苦哀求。
小吴不忍,扶她起来。
“你哭甚,我们自有我们的打算。”里头人多眼杂,武怀安只一个眼神,他们便明何意。
“还记得她如何同你说的?”武怀安问。
二丫细致的复述了两回,而后,满眼期待的等着武怀安接下来的行动布置。不过几息,武怀安还是维持原令。
几人下了山,二丫追到门口,被每日看管他们的小尼抓了回来。
“你偷偷下了山?这些官差是你招来的?”两个耳光左右开弓,扇得二丫瞬间头昏眼花,“瞧瞧你这身什么装扮,当乞丐上了瘾。有好好的日子不过,偏生闹夭蛾子。”
二丫胡乱的摇头,嘴里不停辩解,“不……我没有。我没有下山,我也不要再当乞丐。”
“庵主,您看怎么处置。”
“拖去暗室。你……下山去,”点了身旁一个近些的女尼,“就说今日额外供货,问王老爷可有兴趣前往。”
“是。”女尼跃跃欲试,每回供货之后,她们便能得到不少分利。
要说那货,自是指被接进庵门里的女童们。
直到这时,二丫才真正被吓破胆。青娘的惨叫声,仍在耳畔回转。今次这回,休想囫囵隐瞒过去。一想到将来自己的下场,她忙朝庵门外逃窜。
黑暗中,苏春娘幽然转醒,嘴里绑着巾布,只在喉间发出粗喘的闷响。她瞠圆双目,也只在稀薄的微光中,看出四周是个封闭的暗室。
鼻端浓重的檀香气飘来,苏春娘心头大喜,又隐听外头吵闹声甚重,屏息静气,却是武武怀安他们的声音,片刻,二丫的哭喊嘶叫也传入耳中。
苏春娘急切万分,猛烈摇动身体,撞击着背后的墙体。口中呜呜咽咽,只闻得近处一声极轻的嗤笑,苏春娘浑身僵住。
那人一直在暗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从迷茫到期待,最后,眼见希望破灭,而渐渐露出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