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茗蕊咬了咬牙,挂下了视频电话,改为了语音通话。
她不想让爸妈看到她此时此刻的样子。
“妈,”她强颜欢笑,装作自己的语气寻常,“你们没事吧?一切都好吧?酒店前台有没有联系电话?你去问了没?”
母亲:“哎哟,你刚不是让我问嘛,我就去前台问了一下,电话发给你了……不过,我跟你爸住得挺好的,你真不需要担心什么!对了,听到你那边怎么有呼呼的风声?你人在外面?”
听到这番话,傅茗蕊总算放下了心。她疲惫靠在柱子上,却只是强笑:“没事,只是在外面遛个弯……”
挂下电话,她一瘸一拐朝着警察局走去……
雨丝开始在身后飘落。
她将母亲发给她的酒店前台电话发给人在当地的朋友。朋友很快帮她打听出来。
“哦哦,有这个酒店!这家酒店还是当地比较高级的酒店,华人老板开的,不会有什么问题!之前是阿姨发错了名字,我才一直都没有查到……”
闹了半天,竟是一场误会。
也好在是一场误会。
她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前走,拖了一半,忽然丢下了。
实在是力竭,拖不动了。
她盯着这些衣服。
过去的东西,就永远让它过去吧。何必留恋。
*
暴雨砸在警局玻璃檐棚上,声音像无数把碎石子。
傅茗蕊坐在警察局内,后腰撞上冰凉的金属长椅。
止痛片药效正在消退,颧骨上的淤青随着心跳突突胀痛。
刚才已经把笔录做完了。
程洲家暴,已经成了既定事实。
“女士您稍等一下,我们现在正在传唤他……”
做完笔录,傅茗蕊走出来。
外面陡然变得很冷,夜晚的冷风呼啸在警局门口的空地上。
黑色宾利碾过水洼停在她面前时,飞溅的雨水打湿了她的小腿。
车门从里面被推开。
司寇岿然撑开一把巨大的黑色的伞,站在她的面前。
他撑开伞的动作像展开鸦羽,黑色西装像融化的夜色裹住他修长身形。
漆黑的瞳孔扫过她红肿的眼角,伞面倾斜的弧度恰好挡住路边的灯光。
竟然是司寇岿然。
傅茗蕊没料到,自己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司寇岿然。
这个人,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警察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