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极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端木雍容原本就黑得要下雨的脸,更加黑了,----自己过来她不理会,宇文极一过来她就装轻松,连脚上的伤都不顾了。
慕容沅实在应付不了他们两个,只能先打发宇文极离开,尽量做出轻松的样子,微笑道:“我没事,你回去歇着吧。”
宇文极担心的看着她,可是伤在脚踝,也不好查看,只能再次确认问道:“真的不要紧?你可别逞强。”又道:“就算有人偷袭也不是大事,不到万不得已,你怎么能亲自冒险呢?下次再有这种事,该躲哪儿躲哪儿,别出来了。”
慕容沅点头道:“知道,知道,你别啰嗦了。”
宇文极倒是很想啰嗦一阵子,恨不得直接上前看看,可是她眼下在端木雍容这边住着,自己不好拉人,再说她也不愿意跟自己走,最终只能道:“这几天攻城正到了紧要关头,你自己好生休养着,不要轻易出门。”
再三叮嘱,方才强忍不舍告辞而去。
端木雍容一直静静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说话,脸色倒是不那么阴沉,而且变做一种无形的低气压,叫聂凤翔等人都受不了,悄悄的溜了。
慕容沅也不打算找他的霉头,转身进了帐篷。
“都滚远一点!”端木雍容在外面一声断喝,然后掀了帘子,走进来,冷冰冰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去跟人拼命?”方才宇文极一问,倒是提醒自己,“你以为,你死在战场上,就算是偿还我了?”怒道:“我早说了,救你,是因为你替出云七州说话,什么时候要你以命还命了?简直不知所谓!”
慕容沅一瘸一拐的走到椅子中,坐下不语。
端木雍容看了更是动怒,质问道:“你不是没事吗?这会儿脚又疼了?!”他气不打一处来,“当着他的面,倒是装得挺像的呢。”
慕容沅因为才受了伤,血色褪去,更衬得发色如黛、面白如玉,她静默不语,眸光清凉凉的,像是冬日清晨的第一抹明亮雪光。
她越是冷清,越是不言不语,就叫端木雍容越发愤恨叠生!这个女人,自己自己把能做的都做了,她还是这样,哄也哄不好。
既然得不到她的心,那么得到人就好了。
等她成了自己的女人,就再也不会想东想西,犹豫个没完,就不会跟自己没完没了的闹小性子。至于别的男人,谁敢再盯着她看,自己就挖出他的眼珠子!!
端木雍容忽然上前抓住了她,不言语,也不顾她惊恐不定的眼神,便动手去解她的腰带,“上次是我太心软了,不该惯着你。”
“你疯了!”慕容沅一巴掌扇了过去,“啪!”却被他挡住,只打在手臂上,愤恨嘶声道:“你羞辱我一次还不够,还要再羞辱我第二次?!”旋即反手拨了头上的金簪,飞快地刺向自己的咽喉,狠狠扎了下去。
端木雍容是何等敏捷身手?比她更快,一把握住簪子的另外一头,两人争执间,掌心被簪子扎破,鲜红的血珠缓缓滴落。他手上的刺痛,心里的痛,慕容沅脚踝上扭动的痛楚,两个人都静默下来。
慕容沅心中尽是委屈和酸楚,忽地大哭,“你混蛋!你说话都不算数,都是骗我!是你强行把弯刀塞给我的,哄我……,说我可以考虑,可以还给你。”她呜呜咽咽,“你又说会等我三年,结果我稍微不如你的意,你就、你就……”
端木雍容在她的泪水中消了气,却道:“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抓紧了她,目光像是要点着了一样,咬牙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喜欢宇文极?”
慕容沅委屈无限,只顾抽抽搭搭的不停啜泣。
“回答我。”端木雍容的眼睛深邃宛若万丈深渊,黑沉沉不见底,不顾自己手上还在流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咬牙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慕容沅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生疼的,哭得泪水飞溅,愤恨道:“没有!”
“那就好。”端木雍容声音忽然缓了下来,轻飘飘的,“小羽,你最好别口是心非的骗我!”明天还要攻城,没有时间整夜不休的纠缠,用力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哄道:“好了,刚才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一切等我打完这场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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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州的攻城战,可谓艰苦非常,双方的死伤都是惨重无比。
----好在最终城门还是破了!
端木雍容为了鼓舞士气亲自领头上阵,一路杀入城中,将军神武、力斩百人,枪头红缨鲜血滴答,一路划出一道鲜红血线。
宇文极也不是第一次上阵杀敌,同样杀得战袍染红一片。
自己若不立下军功,不收服手下六万人的兵马,回到东羌也没有任何出路,只能拼死一搏!跟着端木雍容一起,和聂凤翔等人组成先锋战团,像是一柄锐利的刀锋插*入城中!西征大军遇佛杀佛、见魔杀魔,一路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往前杀进去!!”端木雍容提刀指挥,队伍按照先前安排各自分开,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杀戮,当西征大军在大路口汇合时,有一片高楼忽地着火了。
“噼里啪啦……”有烧毁的木楼残骸,带着火光,不断的掉落下来,挨着高楼的将士纷纷躲避,退的退、躲的躲,场面顿时有一点混乱。
“速速退后!”端木雍容当即勒住缰绳,强行将正在奔袭的马儿勒住惊起,一声嘶鸣惊天动地,喝令聂凤翔等人,“去看看,是什么人在纵火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