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消息也甚灵通,迎春得知消息后的翌日,元春便得了消息,匆匆忙忙来跟迎春商议,一双眼睛通红,显见是哭过了。
姐妹见礼就坐。
迎春不及动问,元春已经哽咽起来。
元春这里只道是迎春尚未得知贾政的消息:“妹妹,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我飞了多少口舌,才给父亲谋了这个体面差事,如今却除了这样的意外,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在工部带着,父亲也不会得意忘形,醉酒出事了。
迎春故作讶异:“二叔怎的了?”
或许是迎春太过正常了,惹起了元春的狐疑:“妹妹没听到消息么?妹妹不是有走货的渠道?”
迎春叹道:“走货渠道只管走货,大家不过是将钱易货,并不涉及其他,且我怀孕生子后鲜少走货,我这里大门不出,一心照料龙凤胎,纵然出去逛逛,不在也只在乾宫跟宁寿宫几处打转,大姐姐不是不知道啊?”
元春一听这话,顿失兴趣,搭下眼帘:“是姐姐糊涂了,我总揽后宫也才得知消息,妹妹如今有子万事足,自然不管闲事了!”
不管闲事?
迎春勾勾嘴唇,元春心里,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个皇贵妃尊贵于她,今时今日,只怕自己想要伸手管事儿,只怕元春也不会撒手吧!
所幸,自己喜欢过散淡闲适的日子,正如元春所言有子万事足,乐得成全她去抓权显能,左不过如今还有太后娘娘为尊,谁也别想翻过天去。
等那元春重新匀面出来,迎春这边也收拾心情,迎了元春就坐,轻声言道:“姐姐且想想宝玉,二叔这一次病休未必不是好事。”
元春蹙眉:“这是什么话,自来没听说过患病成了好事呢!”
迎春微笑:“姐姐勿恼,且想一想圣上为什么派二叔下江南呢,去做学政主考,宝兄这一次也要参加乡试,若是二叔去做学政,总有一人要回避,难道大姐姐想从此绝了宝兄弟的青云路不成?”
元春美眸一亮,心里一突,自己怎么把这章忘记了?宝兄弟的前程关系到荣府未来啊,科举出身可比父亲恩荫出身强得多了,一旦宝玉得中三甲,入了翰林,那就是宰相的种子。如今的张大学士,乔大学士,徐大学士,个顶个都是科举出身,两榜进士。
这一想,云春心里犹如拨开乌云,瞬间阳光明媚了,抿嘴额首一笑,嘴颊一对梨涡儿分外娇媚。
元春伸手拍拍迎春得手:“唉,瞧我瞎忙的,都把宝兄弟的事情忘记了,还是妹妹细心,怪得老太太总说你待跟宝兄弟好呢。”
迎春一笑:“我不比姐姐,要打理宫务,我的心小,装不下什么大事儿,如今除了希望龙凤胎无病无灾,健健康康,就是记挂家里的姐妹兄弟们,明年咱们家现成两桩喜事,若是宝兄弟明年成了天子门生,那可是三喜临门,再没有比这个还让人欢喜了!”
元春拍手:“正是呢,嗯,不成,我的去安排安排去。”
安排安排?
迎春正在疑惑,却见锦鲤脑壳头冒了出来,掩嘴娇笑:“贤贵妃想要国舅爷当状元,所以,她想去偷瞄圣上写的些什么文章,读些什么书。”
迎春闻言,瞅着元春得意洋洋的笑颜直发晕,元春不愧是王氏的亲生女,遇事就爱掐尖占便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都是不要命的主儿,王氏为了银子就敢弄死林妹妹,元春更是青出于蓝,为了宝玉得中状元,竟然窥视圣君,去偷乾元帝。
迎春抿抿嘴角,想说什么却发觉无话可说,难道说自己会读心,把元春脑海里东西也挖出来了?
不等迎春想得通透,元春已经急匆匆回去排兵布阵去了。
迎春头疼不已,这是不能揭发,揭发了,元春就完了,自己也成笑话了,弄不好还会连累宝玉,或许会被褫夺生员资格,从此前程无望。
宝玉这人除了读书做个注明学者诗人,将来自立门户,书香传家,余者还能做什么?
可笑元春处处为宝玉着想,处处却在给宝玉挖坑。
前生是之意拆散宝黛,今生被自己掰正了,又想窥视圣君,左右科考,正是活得不赖烦了。
之前给贾政求官,虽说是急功近利,却也算是取之有道,无论是骗也好,哄也好,赖也好,总之是乾元帝乖乖就范,如今却是公然背叛乾元帝,去偷乾元帝,不知道乾元帝得知真相,该是何等心寒!
迎春终于明白远处你为什么死了,大多数是她自以为是,作来作去,把自己个作死了!
救是不救呢?如何救呢?弄不好就是姐妹反目,如今自己姐妹可谓虎霸后宫,若是内讧知会让外人看笑话捡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