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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想,她并未等到预料中的疼痛和冰凉,关键时刻有人扶了她一把,让她幸免于难。
林知雀有惊无险地站起身,抚着心口顺气,转头瞥见沈槐安伫立身侧,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眸光复杂深沉。
历经变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清俊,大抵是走上仕途的缘故,更添几分成熟稳重。
当初一袭青衫的少年郎,终究换上官服,褪去青涩,看向她的目光似乎也有所不同。
林知雀怔了一下,悄然抽回手腕,压下心头的不对劲,礼貌颔首道:
“多谢沈哥哥,新年万安!”
沈槐安欲言又止,像是有话憋了许久,白净的脸颊泛上薄红。
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让他住口,温雅地回之以礼,二人相对无言。
他踌躇不决,直到林知雀快要告辞,才斟酌着开了口,幽幽道:
“听说。。。。。。裴二公子请旨赐婚了。”
他的声音微弱渺小,很快飘散在风雪之中,徒留一腔落寂和懊恼。
既做不到大度释怀,又恨自己势单力薄,比不上裴言渊的决断和勇毅。
甚至,他都不明白为何今日要来,又到底想说些什么,只觉得在一切发生之前,应该见莺莺一面。
林知雀稍显诧异地回眸,不过想起那夜的誓言,瞬间就敛起神色,平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这样一来,沈槐安更为尴尬窘迫,搓着冻僵的双手,局促道:
“我、我。。。。。。”
林知雀打量他的脸色,瞧见脸颊上的绯色由浅入深,心下暗自揣测,终于将一切看破了。
她感念沈槐安的情谊,并未立刻戳破,而是轻笑一声,话头一转道:
“沈哥哥,我有一样东西给你。”
说罢,她示意沈槐安跟上,带着他去了后院,示意他在前厅稍等片刻。
林知雀小跑回了寝阁,翻出压箱底的小匣子,揣在怀中走到他面前,打开道:
“当初处境艰难,你给了我此物,我一直替你留着。如今一切好转,应该物归原主了。”
铺了软垫的匣子中,俨然是那枚冰翠平安扣,亦是他家传给未来夫人的东西。
沈槐安手指微颤,指腹抚过冰凉的翡翠,心底的失落如波涛般翻涌,声音低沉道:
“送出去的东西,莺莺留下吧。”
闻言,林知雀坚定地摇头,硬是将匣子塞给他,温声劝解道:
“万物有灵,我不是它的有缘人,你还是为它另觅佳人吧。”
看着他执着的模样,她无奈地叹息一声,由衷道:
“沈哥哥,你向来出类拔萃,为何囿于一方天地,不愿出去看看呢?
说不定,只要转过身来,恰好有人在身后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