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抹了把脸,神情肃穆,声音还带着嘶哑,说出的话却坚定不移。
「我能!」
我从来不知道上一世杀气腾腾的女将军安宁,在父兄面前竟是个小哭包,还这么能哭。
人前她要强,不肯落于身后,咬着牙努力适应战场上的一切。
人后在阿兄的轻言细语中,溃不成堤。
一番撒泼打滚耍赖后,最终还是哭哭啼啼地目送安昭离开。
卫峥逗留江陵数日,当下也启程回了禹州。
二人出发后不久,时胤准备御驾亲征的消息便传来。
我和南槐序都皱起了眉头,南槐序没有跟这位新皇帝打过交道,不知道他这是弄哪一出。
我心下倒是有几分了然,三位藩王祸乱多年,如今战起,百姓深受其苦,民心涣散。
时胤刚登基没多久,急需稳定民心。
而稳定民心,做什么都不如一场大胜来得快。
这场大胜,最好还是由时胤亲自拿下,以正大夏正统之名。
我问南槐序:「京城何人留守朝堂?」
「太傅薄砚。」
果然,是他。
46
太傅薄砚,身怀经世之才,无奈梁王窃国,一腔抱负无处可施展。
他不肯向国贼折腰,只得将希望寄托在年幼的皇子身上,用九族性命为他铺了一条生路。
时胤还是幼儿时,薄太傅用自己的儿子将他从宫中换出,护送出京城。
梁王以谋逆之罪,诛了薄太傅九族,大庭广众下,对其家眷施以酷刑,而后更是将尸首扔出城外暴尸荒野,不允旁人前来收尸,诱他现身。
当时薄太傅身在暗处,亲眼见到至亲一个个受虐而死,几乎咬碎了牙,回去后当即生了场大病,差点去了半条命。
病愈后,薄太傅对外放出消息,皇子已死于逃亡路上。
而后秘密抚养时胤,亲自教导,将一身才学倾囊相授。
前后两世,薄太傅对时胤都有再造之恩,可与我却没有什么好相与的。
毕竟,上一世带头求我一死的人,就是他。
今世,装疯卖傻的时胤,能得到北玄军的支持,背后恐怕也有薄太傅的手笔。
我们离开京城后,时胤将薄太傅请出山。
如今御驾亲征,坐镇朝堂的不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