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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老虎追踪白额虎（第1页）

话分两头。且说洪熙官等师徒五人，在飞来寺内，等候关大江等到来，不料等候三日，仍不见到来寻仇，正自诧异之间，忽闻寺僧从山下回来报告，谓清风道人已返回太和洞去矣，现方居于洞内观中，据闻已不敢返清远县城去也。洪熙官闻言，决意再到太和洞，把清风道人擒拿巧解回清远，依法办理，即令胡亚彪、柳玉龙、吴勇、郑涛四人，执齐刀剑、飞镖，离开飞来寺，直到太和洞而来。

濒行，广智大师送至寺外，谓洪熙官曰：“洪师兄，此行要万分小心，恐清风道人有诈也。”

洪熙官笑曰：“我已知之矣。清风道人在太和洞战败逃去，今有胆再回太和洞，必有原因在内。不问而知，布下天罗地网，已准备我等前往，包围痛击也。俗语有谓，彼有张良计，我亦有过墙梯。清风道人虽有诡计，我亦早有应付之方矣。广智师弟可勿虑也。”

洪熙官言罢，即偕胡亚彪等四人，步下飞来峰。来到峰下，太和洞已在望。仍是三峰屏列，下有一谷，太和洞便在此谷中。

洪熙官远远望去，只见山深人静，鸦雀无声，一片宁静之气氛，并无战争之迹象。洪熙官乃谓胡亚彪等四人曰：“大战之前，必有一番之宁静。今太和洞内，人声全无，说不定清风道人与关大江等，埋伏于洞中，等候我等入去包围痛击，如在关家庄时一样，以人多欺我人少也。”胡亚彪等点首。

洪熙官曰：“太和洞与关家庄不同。关家庄前，一片平地，人多包围，不易冲出重围。太和洞内，三面皆是高山，山路倾斜，树林众多，山石嶙峋，难于奔跑。我等五人，皆精于轻功者，在林中山上，跳跃如飞，彼等人数虽多，不易将我等包围也。因此，汝等四人可伏在洞口两三里外之林中，我单人匹马进入洞内。如我出来之时，彼等必衔尾追来，汝等候其来到，中途杀出，必可以少克多，大获全胜者。”

胡亚彪等四人，唯唯领命。洪熙官乃带着四人，继续前行，来到洞外三里之林中。胡亚彪、柳玉龙、吴勇、郑涛四人，依计埋伏林内。剩下洪熙官一人，携白龙宝剑，踽踽前往。

来到太和洞口，抬头内望，见洞内道观，山门无恙，依然是寂静无声。洪熙官立在洞内，再细细张望，忽见洞内树林中，人影幢幢，似有人埋伏在内者。洪熙官不禁哑然失笑曰：“果然不出我所料。清风道人果然埋伏人马，等候我等进入也。今我亦埋伏人马，引诱清风道人等出来。妙计相同，不知谁胜谁负耳。”洪熙官言至此，乃拔出白龙宝剑在手，沿着太和洞口之石级，进入洞内。

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一路拾级而登，入到洞内道观之前，尚未踏足入道观内，忽闻背后有人格格笑声。洪熙官回头一望，原来关大江已手执大宝刀一口，从林中闪出，拦住出路；彪形大汉五六十人，纷纷自林中扑出，截住洞口；清风道人与刘道裕、冯德青，亦带领三四十个门徒，自道观内蜂拥而出，执齐刀剑，把洪熙官四面包围。洪熙官立在观前地堂上，早已有成竹在胸，不慌不忙，微微而笑。

闻清风道人笑曰：“洪熙官小子，自恃是少林弟子，便将贫道之金饭碗打破，此无他，汝见贫道医术高明，万人称颂，乃因羡生妒，破坏贫道之名誉耳。汝今已入贫道之天罗地网中，插翼也难飞去。知机者，快快放下宝剑，垂手就绑，尚可得个全尸。如若不然，贫道一声号令，当即把汝砍为肉酱。”

洪熙官亦大笑曰：“清风妖道听着。汝惨无人道，活生生残杀人命，用来入药。不是猛龙不过江，我今仗义锄奸，特来擒你。”

洪熙官言未毕，关大江大喝一声，一个箭步，标马上前，举起那把大宝刀，疾向洪熙官迎头劈落，刀风活活，利害无比。洪熙官把身一闪，避过其刀。清风道人一声暗号，七八十人，一齐拥上，欲把洪熙官包围活捉。洪熙官大吼一声：“我哗！”声如雷动，如天崩地裂，吓到众喽啰当堂退后。洪熙官就在此时，施展轻功，耸身一跃，身轻如燕，跳上道观檐前。

清风道人与关大江等七八十人，只有三个人，曾习轻身功夫。此三个人，便是清风道人与其两个入室弟子，冯德青、刘道裕，能够飞檐走壁，身轻如燕。其余关大江等，不过是乡中恶霸，徒然一身牛力，虽喽啰众多，若论轻功，则体重如牛，无法跳上也。当下各人看见洪熙官跳上道观瓦上，皆在下眼光光望着。清风道人欺洪熙官只得一人，急一声暗号，带着冯德青、刘道裕两个首徒，亦飞身一跃，跳上瓦上，衔尾追赶。

洪熙官在道观瓦上，向左边走去。清风道人师徒三人，亦向左追赶。洪熙官来到道观之侧，纵身一跃，跳上山来，向山顶奔去。清风道人三人，亦随后赶上。关大江等在下望见，亦一声暗号，带七八十人，扑上山来。

洪熙官奔上山之后，越过山顶，向洞外山上逃去。清风道人在前追赶，关大江等则在后追去。洪熙官逃入洞外山中，清风道人一路追入。

冯德青大叫曰：“师傅，提防有埋伏！”

清风道人大笑曰：“我等有七八十人，纵有埋伏，亦何惧耶？汝等随贫道来，乘机把少林小子杀尽，以绝后患也。”

清风道人言未毕，带着二人，冲入林内。入到二三十丈，只见洪熙官在前，缓缓而行。清风道人三人，大喝一声，飞步赶上，追到洪熙官之后。

清风道人先到，一剑疾向洪熙官背后插入。洪熙官已有准备，一个猛虎回头之势，回身一剑，把清风道人之剑招住，右脚疾起，一只无影脚扫去，其快如飞。清风道人猝不及防，轰隆一声，被洪熙官之脚扫在脚骨上，倒仆丈外。林中两旁，一声呐喊，胡亚彪、柳玉龙、吴勇、郑涛，两旁杀出。冯德青、刘道裕二人大惊，急举刀迎战，被胡亚彪一双夜战宝刀迎头砍落，冯德青一刀格住，正欲还刀，不料胡亚彪刀快，右刀向其前锋手削落。冯德青沉桥不及，被胡亚彪之刀，削去手臂皮肉一大块，鲜血猛喷。郑涛冲上，从后一刀，把冯德青砍在地上。刘道裕急转身欲逃，被柳玉龙一剑，从后插入。刘道裕急回身举刀一格，把宝剑格住。郑涛在旁，拦腰一刀，砍入刘道裕左腰之上。刘道裕大叫一声曰：“唉吔！”重伤倒地。

洪熙官欲上前擒拿清风道人，关大江等七八人，适于此时追到，喊杀连天，蜂拥冲至。洪熙官、柳玉龙、胡亚彪、吴勇、郑涛五人，连忙在林中四面分开。关大江等，一面把清风道人、冯德青、刘道裕三人，抢救出去，一面分头迎战。

洪熙官舞动那白龙宝剑，向前攻击，白光闪闪，矫如游龙，宝剑削铁如坭，杀到众喽啰之军器，砰砰崩崩，纷纷折断，不敢恋战，向林外飞奔。洪熙官与胡亚彪等五人，如五头猛虎，在林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关大江大惊，不敢再战，拖刀狂奔，向林外搏命飞遁。洪熙官等，以清风道人被救去，哪肯放过，跟踪追赶。

关大江与六七个喽啰，救起清风道人等三人，向北搏命狂奔，其快如飞。奔到江边，适有渔艇一艘，泊于江畔。关大江等急扶清风道人三人，跳上渔舟，挥刀砍断麻绳。江流湍急，渔舟向江心漂去。洪熙官等追到江边，无舟可渡，只见大江茫茫，江水滔滔，无法追赶，眼光光望着关大江等，救回清风道人三人，向对岸划去，徒呼荷荷，直至不见渔舟之影。洪熙官等只得垂头丧气，循原路回来。一路上，见地上血渍斑斑，知各人受伤甚重也。关大江之喽啰与清风道人之门徒，早已逃走一空，并无一人之影。

洪熙官等回到飞来峰寺内，广智禅师迎入客堂，问及作战经过。洪熙官曰：“虽然大获全胜，但可惜主犯清风道人受伤逃去，逃往对岸去耳。”

广智禅师曰：“清风道人必逃去老虎?白额虎之巢穴中去也。”

洪熙官问白额虎是何许人？广智禅师曰：“白额虎亦是北江之著名剧盗。清远对岸，地名老虎?，山虽不高，但多森林竹树，一望一二百里，皆是荒山竹林，村落甚少。盗匪藏身于竹林之中，易于逃匿。故数百年来，皆为匪之巢穴。官兵亦不敢入竹林进剿。盖盗匪匿于竹林中，俟乘机出击，甚难防范也。老虎?山中，有一黄家村，村中人口虽不多，但皆野蛮残酷，武技高强，杀人越货，截劫船只，视为常事。其中首领，姓黄名英，身长七尺，体重达二百斤，力大如虎，额上有一块白痣，因此江湖人士称之曰白额虎，擅使一把大铁扒，六口飞刀，利害无比；手下喽啰三四十人，雄踞老虎?，以竹林为巢穴，与清风道人、关大江等，互通声气，颇有交谊。今清风道人身负重伤，在此不能立足，故逃往对岸，求白额虎庇护也。”

洪熙官曰：“我等任务未了，必须渡江追之，务必将其捕获，为民除害。”

广智禅师曰：“洪师兄之志诚可嘉，但有几点，汝应小心者。”

洪熙官问何事？广智禅师曰：“第一，老虎?一带竹林中，易于埋伏。匿在林中，汝看不见，行近之时，突然扑出，一刀砍来，极难防范也。”

洪熙官曰：“第二又如何？”

广智禅师曰：“第二，白额虎与其喽啰三四十人，人虽少，但武技利害，胆正命平，更利用老虎?之地形，神出鬼没，不易应付。洪师兄区区得五人，恐非其敌耳。”

洪熙官点首曰：“此点我有办法应付。第三呢？”

广智禅师曰：“第三，老虎?竹林中，猛兽虽无，但有三种毒蛇，咬人见血，莫不即死。第一种叫席蛇，其状如一张草席，色如青苔，伏于竹林、沼泽、水溪附近，不知者以为青苔而已，一脚踏下，此种席蛇，立即将人卷着，无法挣脱，不及半个时辰，能将人体全身，化为一汪清水，所有骨肉亦消失于无形无影矣。”

洪熙官与胡亚彪等闻言，不禁为之咋舌。盖白额虎虽凶悍，亦可将之击败，但此种蛇，甚难防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