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k啦言情小说

第七章 战剑门两败俱亡（第3页）

王大钧在马上大笑曰：“哈哈，老子横行江湖，垂二十载，大江南北，燕赵各地，谁个不识我白鹰镖局王大钧。你等毛贼，乳臭未干，竟敢阻我去路耶。快快行开，饶你一死，否则老子取你狗命！”

大汉勃然大怒，一个箭步，标至马前，手起刀落，欲先斩王大钧之坐马。王大钧左手一扣马缰，马头闪过，右手抽起腰际马刀，一刀疾向大汉头砍落。大汉急抡刀抵挡。一马一步，二人刀来刀往，厮杀起来。

大汉刀法精通，势如猛虎，杀到王大钧刀法渐乱。王大钧大惊，人急计生，大叫一声：“好汉且慢！”

大汉收刀问声何事？王大钧曰：“你之刀法，果然不弱，但未知拳技如何耳。你敢与我比拳，如能胜我，甘愿将镖车双手奉上，此后誓不干保镖事业。”

原来王大钧之刀法，不及大汉，暗念自己之鹰爪擒拿与虎鹤双形，技宗少林，超卓绝伦，必可战胜，故邀大汉比拳也。

当时之绿林盗亦有道，颇重义气，且均自以为拳技过人，必操胜券。大汉慨然允诺，把手中马刀，交喽啰接过。王大钧亦挂刀于马腹，一跃下马，摆开架式，以俟来势。

大汉先发拳，左手一扬，便向王大钧面上击去。王大钧用右手一招，招住其拳。当其右手拳起之际，右胁空虚，大汉疾发一拳，乘虚而袭，劈向王大钧之腰。王大钧眼明手快，急转身避过，右手跟着一个白虎献崖，掌一劈，疾向大汉面上抓到。

大汉忽向后一跃，跳出圈外，叫一声“且慢！”

王大钧收拳不进。

大汉曰：“王大钧，你顷间之招，乃少林宗内虎鹤双形也，你岂为少林弟子耶？”

王大钧曰：“当然，少林寺主持海川和尚，便是我之师父，知机者快快行开。”

王大钧言未毕，大汉早已纳头便拜曰：“原来王师兄，多多得罪，望祈原谅。”

王大钧曰：“你是甘云山其人，岂亦少林弟子乎？”

大汉曰：“姓查名金龙，非甘云山也。甘云山已为弟逐去，不敢再在此地矣。弟亦少林弟子，弟之师父乃福建九莲山少林寺云川和尚，与海川师伯为同门，由此算来，你非弟之师兄耶？”

王大钧在少林门下，虽未学过刀法，但两年以来，观同门练刀，亦略知一二，今闻查金龙言，顿忆起彼顷间之刀法，果与少林宗者相类，足证其言非谬，乃亦抱拳曰：“哦，原来是同门！查师弟若不明言，险些自己残杀起来。查师弟因何会在此落草欤？”

查金龙曰：“说出惭愧，此处非谈话之所，敝寨距此不远，师兄何不先到山寨少坐，以叙衷曲如何。”

王大钧点首。查金龙把刀一挥，数十喽啰，在前引导，转出丛林内，向前直去。过峡口，转上山坡，行约十里，荒山谷中，绿林之内，出现茅舍数十所，隐约其间。当中一所，特别高大，巍然耸立。

查金龙指而谓王大钧曰：“师兄，此便是甘云山昔日之巢穴，今已为我所有。当中最高之楼房，即聚义厅也。”

查金龙言罢，引王大钧等直入谷中。谷内瀑布高悬，溪水潺潺，小桥流水，绿树茅庐，别有一番景致。十数喽啰，把守谷口，睹查金龙回，均举刀为礼。

查金龙引王大钧等继续前行。来到忠义厅上，查金龙延王大钧师徒上坐，从新为礼，一边吩咐喽啰，劏鸡宰牛，量酒款待。王大钧问及查金龙落草之由。

查金龙叹曰：“英雄落魄，古今同慨，弟之遭遇，正堪怜也。弟自九莲山少林寺技成下山，忽忽于今，已数易寒暑矣。初在羊城为人佣，凡两年，深觉空负一副好身手，以广东武风甚盛，乃设武馆于城中，将少林武术，传于世人。时，广东将军府有旗籍教头曰毛元者，略通武技，自视甚高，好与城中武师角技，以显其能。一日，毛教头驾临我馆，向我挑战，我一时手重，将其击至重伤，不治身死。广东将军迁怒于我，下令缉拿，我迫得离开广东，亡命于大江南北。”

王大钧曰：“查贤弟因何又会到此呢？”

查金龙曰：“当我流落到湖南长沙镇之时，囊空如洗，寸步难行，后得当地拳师曰罗大鹤者，资助五十金，始得成行，欲北上京师，碰碰遇气。不料行至此地，甘云山拦途剪径，被我击败，狼狈逃去，其手下慕我技高，拥我为首领，我亦以无地栖身，而清兵又到处缉拿，迫得在此落草而已。”

王大钧闻查金龙道及罗大鹤之名，心中一惊，暗念查金龙原乃受过罗大鹤之恩惠耶？若将自己与罗大鹤之事说出，未必得其同情。乃秘而不宣，再问查金龙曰：“查贤弟亦识得罗大鹤乎？最近知其人之消息否？”

查金龙曰：“两月前曾见之。彼从此山下经过，恰与我相值，遂款之在此，居留两日，始离此而去耳。”

王大钧屈指暗算，罗大鹤经此之时，正值自己赴长沙寻彼之日。彼之过此，谅亦找寻自己之踪迹。乃问曰：“查师弟，我与罗大鹤亦有一面之识，你见彼时，不知有说及否耳？”

查金龙曰：“罗大鹤不知我与你为同门，故未有讲及也。彼离此之际，谓赴汉中，将由汉中转剑门入川境，游览各山，寻师访友也。”

王大钧闻言，不禁暗喜，暗念罗大鹤此次由汉中入川境，万里迢迢，最少有一两年逗留。我于保定回来之后，即赶程入川，必可与之相值。前次彼找我寻仇，今次我寻彼报复，决最后之胜负。

王大钧至此，不动声色，佯作无事。时，酒肴已备，查金龙延王大钧师徒入席，殷勤劝酒，饮至二鼓过后，始尽欢撤席。是夜，王大钧等留于山寨中，度宿一宵，翌日继续登程。查金龙送至山下，始订后会而别。

王大钧师徒，押着镖车，赶程北行。一个月后，赶到保定，将货物交代完毕，师徒三人，转程回去。是年凉秋九月，王大钧师徒，回到白帝城白鹰镖局，货物安然抵步，果然声誉复起。

王大钧乃谓其徒曰：“我于无意间于查金龙口中，查得罗大鹤之踪迹，此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也。我与罗大鹤已成不共戴天，将来如有相遇之日，亦必以性命相拚者。与其时常系念于怀，不若及早解决之为愈也。”

其门徒樊六明、田家骏等置酒送别。樊六明问曰：“王老师此次出游，何时回来？”

王大钧曰：“为师此去，渺无归期。镖局之事，现已声威重振，你等好自为之，毋使声名再坠也。忆当年，罗大鹤狭技凌人，逐我于太行，迫我于大理，使我走投无路，险些遭彼毒手，今则反客为主，彼不寻我，我亦找彼矣。此次出行，务与罗大鹤决个高下，如能一击而取其性命者，我将重回少林，再皈我佛，以终余年；如又不幸而败，我亦无面目再回此间。别矣，后会无期，望你等善保令誉也。”

樊六明等闻言，为之黯然泪下，举杯饮酒，不胜依依惜别之感。酒后，王大钧辞别出门，飘然就道，从白帝城望北而行，一路明查暗访，举凡逆旅酒肆，尽皆询问，过剑门，出渭洛，均不知罗大鹤之踪迹。王大钧为之废然，乃回汉中，夜宿于迎宾旅邸。

翌日，五鼓过后，天尚未曙。王大钧蒙眬间，忽为叱喝之声所惊醒，侧耳细听，此声乃练习武技者，起自窗外花圃。王大钧暗念，此是谁人，在此练武，乃我之同道也，乃起而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