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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也就在那个时刻,止血和接骨却也已经不再是最紧急的要事了——
抢救室里连续四个小时的步履不停,最后为的,都是这位警官体内被注射的大量不明药物。
他满身大大小小的针孔,也不知道被注射了多少次。
这药物像是某种新型剧毒药品,会致幻,会加倍活跃人的神经,让人痛觉感受增强,心跳过速,从而再影响到其他器官。
中毒者最后会在高度清醒并且痛感极度不耐受的煎熬中,被毒素蔓延至全身,造成肺,肝,肾等各个器官的损伤和衰竭,这药物的中毒后症状类似百草枯,但却要比百草枯的发毒速度更加迅猛,也更加失控。
袁征最后就是这么一直处于一个令所有医务人员都无计可施的深度昏迷状态中,没再醒过。
他只是吊着一口随时都会断掉的气,撑着那放在床头的生命体征检测仪,颤颤巍巍的维持着它保持那可怜微弱的滴滴作响。
医务人员做了许多次血检,是怎么都推查不出袁征体内的毒素到底是属于个什么类别,唯能肉眼可见,却全然无法的,就是那阻断不住,并飞速发展的正在不断衰竭的肺和肝肾功能。
所有的治疗和药物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存在,一袋又一袋的血清和解毒药品被挂在输液架上,开关阀被开到了最大,就像是水龙头一样的毫不心疼的往身体里灌,结果到头来却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作用。
每一袋药水能够支撑的时间仿佛变得越来越微乎其微,少之又少。
情况在不断恶化。
没人能阻挡得住。
走廊上的人们不知道里面那位刚从魔窟归来的人还能继续多久,还能否再站起身来,领着他身后的队伍继续踏平那罪恶的前路,还能否再仰起头来,看到那未来冬去春来的太阳。
他们只能锤手顿足,揣着各自的不安和心事在走廊上来回徘徊。
最终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走廊上的电子挂表冰冷的报了个中午整点的时,抢救室里——缓缓走出来了一名年长的医生。
他的职位看起来不低,此时已是两鬓薄汗。
那医生蓬头垢面,摘下了口罩。
乌压压的黑色制服的人潮开始涌动。
为首的一名中年警官迫切的上前了一步,问了一句:“钟院长,怎么样?”
只见那位医生抬了抬眼,沉重的扫视了一圈四周——
“伤得太重,已经没有手术的必要了。”
“实在抱歉,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
话音一落,人群中不知从哪里不小心冒出了一声隐忍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