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拿着刀抵在脖子上,想划又划不下去,不划又显得尴尬。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际,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谢知雨冲上去一把抢过大刀丢在了地上,而后抱着谢母哭了出来,“二伯母不要啊!
大姐姐不要你,我要你!
做错事的又不是我们,我们都死了,难道要让害人者逍遥法外吗?”
谢氏如释重负,随即也抱着谢知雨嚎啕大哭起来。
段宏楦听着众人有志一同的指控谢知微,视线巡视全场,“谢知微人呢,她在哪儿,把人带过来!”
段宏楦身后的官差闻言立刻气势汹汹地跑去找人,可不等他们离开,谢知微就自己站了出来,“我在这儿。”
她面色如土地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在段宏楦面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段大人饶了我娘。
只是在大人处决我之前,恳请大人相信我一次,不要再让刘怀仁和温碧璇这两个庸医继续害人了。
杨将军今日就会带关宁铁骑的军医过来,到时候夫人和在场的百姓得的是什么病,自然见分晓。
可若是让这两个庸医继续给大家用药,我只怕大家都等不到杨将军带军医来啊!”
谢知微说着便,重重地冲段宏楦磕了下去,颤抖的肩膀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她在默默哭泣。
全然没看到谢知微正在疯狂拿洋葱抹眼睛,死眼睛,快哭啊,要演不下去了!
段宏楦也是没想到谢知微一来就只顾着给自己的母亲求情,又让他给在场的百姓们停药。
不过这些他都不在意,“你说的杨将军是关宁铁骑的将军?
他是你什么人?”
“杨青凯是我丈夫。”
杨氏从人群中走上前,兀自扶起谢知微,“段大人,我夫乃关宁铁骑千户将军杨青凯。
我可以作证,昨晚谢家大姑娘一直在给我儿和秦公子治病,从未离开过,更不可能诬陷自己的亲生母亲制造出如此丑闻。
如若段大人觉得我一介妇人,人微言轻不可信,我夫还为我留了两个关宁铁骑的将士保护我和犬子,他们亦可为谢大姑娘作证。”
陈铮立即上前亮出了自己的令牌,“卑职关宁铁骑百户陈铮参见段大人,卑职可以作证,杨夫人所言句句属实。
且卑职的另一位同僚路彰亦可以为谢家大姑娘作证,她的确一整夜都与我们在一起,根本没有离开过。
反倒是这几位,几次三番跑到谢姑娘面前逼着她去给那所谓的温神医磕头赔罪,还说,谢姑娘若是不去磕头赔罪,就不认她这个女儿。”
秦烈默默上前,“现场太脏,路彰带着杨将军的小公子去别处了,我可以和他们一起为谢姑娘作证。
不过谢夫人素来以夫为天,为了救自己的丈夫,一时间做出些糊涂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谢先生自己都不介意的话,段大人其实没什么好介意的,您说是不是?”
段宏楦哪管冯若怡的死活,他面露喜色地冲杨氏拱手,“原来是杨将军的夫人,真是失敬失敬。
杨夫人作证,本官自是相信的。
不知小公子情况如何了,可还需要大夫来救治?”
关宁铁骑在燕云十六州那就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段宏楦正愁燕州荒芜,遇上怪病不好治理呢,如今好不容易与关宁铁骑搭上关系,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通过杨氏抱上关宁铁骑的大腿。
杨氏淡然一笑,“多亏了谢家大姑娘妙手回春,犬子身体已经恢复了。
只是将军仍不放心,这才星夜回到军营,说是要请军医来再为犬子诊治一番。
届时只要军医证明犬子身体无碍,我们夫妇肯定是要重谢谢家大姑娘这位救命恩人的,段大人应该不会令将军扑个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