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夷身牵重案,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他不能出丝毫差错。付太医医术精湛,即日起留任在他家中,事毕方归。”
付太医叩首。
“微臣遵旨。”
“杜卿。”
杜瞻闻宣,立即出列行礼。
“臣在。”
“朕已命人将刺客关押至大理寺,审讯可有结果?”
杜瞻道。
“禀奏圣上,臣昨夜多于周宅勘察取证,故不曾回过大理寺。但臣在宅中例行盘问刺客时,发现此人谈吐不清,神志呆傻。就算审得出来,怕也不足称为供词。”
此言一出,周遭议论四起。
奉顺帝出言压下。
“众爱卿如有疑议,可上前奏。”
内阁首辅——孔为听此,率先道。
“圣上,老臣听闻昨日,周望夷曾因李盛一案找过杜少卿和许侍郎。结果当夜他便遭刺杀。老臣怀疑,这是李盛案件的真凶做贼心虚,欲对人除之后快。”
“首辅大人此言差矣。”
另一位年长的朝臣对奉顺帝躬身,说。
“臣认为此案的疑点,在刺客上。若那刺客当真呆傻,怎会准确判断出谁是目标,还将其重伤呢?”
又有一人道。
“微臣认同赵大人观点。李盛案目前的定论,尚还是饮酒猝死。首辅大人如此肯定其背后存在真凶,莫不是近日听了‘周望夷就是水利案主谋’的言传,急着为自己的学生辩解?”
孔为冷哼一声,回怼。
“周望夷是老夫的学生不假。但老夫此言乃就事论事,周望夷遇刺已是板上钉钉,若非幕后另有其人,难道真如外面说的‘他是贼喊捉贼’不成?”
一青年紧跟道。
“臣认为首辅大人说得有理。刀剑无眼,适才付太医所言大家都听到了,周大人胸腹挨刀,险些丧命。既李盛一案尚未能定他半分罪状,他又何故拿自己性命来自导自演,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又一道声音响起,是肃亲王。他说。
“臣附议,且刚刚赵大人言,刺客呆傻,何以用之。既旁人用不成,周大人便能用得成吗?”
那姓赵的不敢反驳,听奉顺帝道。
“行了。众爱卿各抒己见,言皆有理。但事情一日未有定论,再有道理都是捕风捉影。”
“杜瞻。大理寺卿身体抱恙,朕现将李盛身死和周望夷遇刺案并案,由你接管,刑部与都察院协助。十五天内,朕要听真相。”
杜瞻跪下领命。
奉顺帝又道。
“先前那批守卫没能及时发觉刺客,致使周望夷重伤,记过。朕亦会增派人手,若再发生意外,一律提头来见!”
天子的威严震跪一片。
杜瞻下了朝,直奔大理寺监牢。
那刺客被绑在受刑架上,浑身伤痕累累,已晕了去。杜瞻用冷水把人泼醒,走到他眼下,阴暗逼问。
“是谁派你去刺杀周望夷的?”
刺客逐渐转醒,傻笑。
杜瞻明白就算问出来了也不能信,又气又不甘心,两根手指顺着刺客腹部的伤口进去,挖着他的血肉。